“就像是……一个人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后，做出来的东西。”
琴奈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着手里的辣条，也学着闭上眼睛。
作为鞍马一族的成员，她对精神能量的感知，远超常人。
一丝微弱的幻术查克拉，从她身上散发，包裹住那根辣条。
几秒后，她睁开眼，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翔川说得对。”
“而且，我还感觉到了一种情绪。”
“什么情绪？”枫逸问。
琴奈歪着头，努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
“是一种……‘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情绪。”
“很矛盾。”
“像是被什么东西逼着，在完成一项自己很讨厌的工作。”
“所以吃起来，才会觉得心里闷闷的，对不对？”
琴奈看向枫逸，寻求着认同。
枫逸看着自己的两个队友，一个用虫子“品尝”，一个用幻术“感知”，把一根小小的辣条，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愧是木叶的秘术家族。
他笑了。
然后，他拿起一根辣条，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在翔川和琴奈不解的目光中，他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都对。”
“疲惫，不情愿，不得不做。”
枫逸将辣条咽下，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享受的表情。
“而这……”
“就是它好吃的地方。”
地下实验室。
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
纲手甚至破天荒地，没有喝酒，而是捧着一杯热茶。
“目前来看，‘机械绝望’的状态，非常稳定。”
鹿丸指着屏幕上，大牛哥那日复一日的身影。
“‘小学订单’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继续下去的理由。”
“神的评价，也证明了我们当前的方向是正确的。”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这场耗费了巨大心血的“神之味蕾维护计划”，总算是走上了正轨。
“但是，有一个隐患。”
奈良鹿久的声音，打破了轻松的氛围。
他指着一份数据报告。
“根据医疗班的分析，目标长期处于这种低欲望、高疲劳的状态，身体和精神的损耗都很大。”
“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虽然稳定，但如果一直不给它喘息的机会，总有一天会断掉。”
“如果他病倒了，或者彻底失去了工作的动力，我们的‘原材料’就断了。”
纲手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给他一点‘甜头’？”
“没错。”鹿久点头，“要让他觉得，这份辛苦的工作，是有回报的，是有盼头的。”
“但这个‘甜头’，必须给得恰到好处。”
“不能太多，否则会改变他‘底层’的心境，让他产生不该有的‘幸福感’。”
“也不能太少，否则起不到激励作用。”
纲手眯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让他刚好够生活，但又存不下什么钱。让他觉得日子有变好，但又好得不那么明显。”
“没错。”鹿久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
他看向鹿丸。
鹿丸立刻心领神会，在《维护手册》的补充条例上写道：
【心境维稳方案V1.0：薪酬激励计划。】
鹿久对着通讯器，下达了新的指令。
“通知扮演‘小学老师’的暗部。”
“从下个月开始，以‘孩子们喜欢，学校追加了订单’为由，给目标的酬劳，每个月增加一百两。”
“现在是每月五百两，下个月开始，就是六百两。”
纲手补充道，声音冰冷而果决。
“记住，每次只能涨一百两！”
“让他对每个月多出来的这点钱，感到一丝欣喜，但又不足以改变任何生活现状。”
“我们要的，是让他为了这每个月一百两的‘盼头’，继续为我们，生产‘绝望’。”
鹿丸点了点头，在手册上记录下这冰冷的数字。
【薪酬增长标准：100两\/月。】
【目的：维持目标‘刚好够生活’的底层感，避免心境偏离‘机械绝望’。】
通讯器那头，传来暗部低沉的回应。
“是，纲手大人。”
实验室里，三位木叶的最高决策者，像是在调整一台精密的仪器。
而仪器的名字，叫“大牛哥”。
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活。
而是一个“绝望”生产机器的，最佳维护方案。
大牛哥像往常一样，走进作坊。
和面，揉面。
一切都有条不紊。
然后，他走到那台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炸炉前，准备点火。
“咔哒。”
他拧动了开关。
没反应。
他又拧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炉子，坏了。
大牛哥愣住了。
他蹲下身，检查着炉子底下的管道和零件。
油污和铁锈，沾了他一手。
他找到了一把扳手，开始尝试着修理。
“叮叮当当……”
狭小的作坊里，响起了笨拙的敲击声。
一个小时过去了。
大牛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炉子，还是老样子。
他不是铁匠，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台罢工的炉子，眼神有些发空。
今天，做不成辣条了。
“小学”的订单，完不成了。
那刚刚涨到六百两的工钱，是不是……就没了？
一股焦虑，从心底升起。
不是很强烈，但很清晰。
就像一根细细的绳子，勒住了他的心脏。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哀嚎。
他只是坐在那里，盯着那台冰冷的炉子，发呆。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只是单纯地，面对一个自己无法解决的，突如其来的麻烦。
……
地下实验室。
所有的监控屏幕，都对准了那台坏掉的炉子，和坐在地上的大牛哥。
“报告！目标炸炉，已按照计划，出现‘零件老化’故障。”
一名暗部技术人员汇报道。
昨晚，有暗部潜入作坊，悄悄松动了炉子内部的一个关键零件。
一个足以让炉子罢工，但又看起来像是自然损坏的零件。
“报告！目标尝试自行修理失败！”
“报告！心率上升至每分钟九十次，肾上腺素轻微升高，符合‘焦虑’情绪的生理指标！”
纲手看着屏幕上那个流着汗，一脸无措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好。”
奈良鹿久平静地分析道：“这是对‘机械绝望’心境的一次压力测试。”
“我们要看的，是他在面对突发挫折时，会不会崩溃。”
“如果他崩溃了，说明他的心境还不够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