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寻常神境初期强者震得七窍流血、神魂不稳的恐怖音攻,叶凌霄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了那只空闲的右手,对着袭来的音浪轻轻一挥。
“嗡。”
一股无形的、柔韧却浩瀚无边的力量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展开。
“嗤。”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那狂暴的音波巨浪撞击在无形的屏障上,如同怒涛拍击在亘古礁岩之上。
狂暴的能量瞬间被卸开、分散、消弭。
屏障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逸散的音波能量向四周横扫,将广场上几个躲避不及的武田族人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却丝毫未能撼动屏障之后的叶凌霄分毫。
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
这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刚刚降临、气势滔天的武田信龙脸上。
叶凌霄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穿透尚未完全消散的能量乱流,精准地锁定了声音的源头。
武田家族深处那座最高的了望塔顶。
只见一名身穿华丽鎏金烫纹武士服、身材在平均身高偏矮的东瀛人中显得颇为挺拔(约有一米六几)的中年男子,正背负双手,凌空而立。
他面容与武田信虎有七分相似,却更加威严,眉宇间沉淀着久居上位的深沉与狠戾,一双鹰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能洞察人心。
此刻,他周身散发着如同实质般的沉重威压,将周围的空间都压迫得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正是武田家族当代家主,武田信龙。
“是族长。”
“太好了。族长大人终于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天照大神保佑,族长大人神威无敌。”
“哈哈哈,天不亡我武田家,族长大人虽然同是神境中期,但早已臻至巅峰圆满之境,距离后期只有一步之遥,实力比大长老强了何止数倍,这下看那个该死的大夏狂徒怎么死。”
广场上,原本被叶凌霄血腥手段吓得魂飞魄散、如坠冰窟的武田族人,此刻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与呐喊。
绝望的阴霾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他们望向武田信龙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绝对的信心,仿佛家主降临,便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不少之前瘫软在地的人挣扎着爬起来,激动得涕泪横流。
“哥,快……快救我。”
被叶凌霄如同提小鸡般扼住咽喉的武田信虎,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因窒息和恐惧而酱紫的脸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嘶哑着嗓子拼命呼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位兄长的恐怖,更知道兄长体内隐藏着何等惊世骇俗的力量。
只要兄长出手,眼前这个魔鬼必死无疑。
“武田信龙。”
叶凌霄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万载寒冰摩擦,清晰地穿透了下方狂热的喧嚣,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
“你,终于滚回来了。”
武田信龙眉头紧锁,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叶凌霄,又扫过他手中气息奄奄的弟弟,心中惊疑不定。
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夏人,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更是狠辣决绝,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与这样一位人物结下过如此深仇大恨。
“大夏人。”
武田信龙强行压下怒火,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和试探。
“本座与你素不相识,更无仇怨,为何要在我武田家大开杀戒,屠戮我族人,挟持我胞弟?速速放人,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他虽然恨不得立刻将叶凌霄碎尸万段,但弟弟的性命捏在对方手中,投鼠忌器之下,只能先以言语威逼利诱,试图稳住对方。
他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和威名,足以让对方心生忌惮。
“素不相识?无仇怨?”
叶凌霄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饱含讥讽的弧度,那笑容中蕴含的滔天恨意,让下方喧嚣的武田族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你武田家族,与我大夏的血海深仇,早已罄竹难书,在那场你们发动的、意图亡我族灭我种的侵略战争中,你武田家的铁蹄踏碎了多少山河?你武田家的屠刀,沾染了多少我大夏先辈的无辜鲜血?”
叶凌霄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百万冤魂的泣血控诉。
“数十万,数百万,累累白骨,血染山河,这份刻在民族脊梁上的血债,每一个流淌着大夏血脉的人,都永世不忘,你竟敢说——无仇怨?”
冰冷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武田族人心头。
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不少,一些知晓那段不光彩历史的核心成员,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闪烁。
“另外。”
叶凌霄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向武田信龙,声音带着审判的意味。
“你们暗中勾结地狱异族,甘为走狗,出卖人族利益,试图引狼入室,此乃人族公敌,天地不容。这份罪孽,这份背叛,难道也是无仇无怨?武田信龙,你们武田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浸透了我大夏的血与恨,沾满了背叛的污秽,今日,我便是来讨债,来清算总!”
“今日,你武田家族所有人都得死。”
“什么?”
武田信龙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脸上的沉稳和威严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
勾结地狱族。
这是武田家族乃至整个东瀛最高层的绝密。
是他们未来称霸世界的最大倚仗。
此事极其隐秘,只有最核心的几人知晓,连大夏高层都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眼前这个大夏青年,不仅实力恐怖,竟然连这等核心机密都一清二楚?
他到底是谁?
“哼。”
短暂的震惊过后,武田信龙强行镇定下来,眼神变得无比阴鸷,如同毒蛇般锁定叶凌霄。
“想不到你竟连这等秘辛都知晓,看来,你在那个腐朽的大夏,身份地位绝不简单。”
他心思电转,瞬间改变了策略。
此子绝不能放走。
若能生擒,必能从他口中撬出大夏高层更多的秘密,对地狱族的大计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大夏人。”
武田信龙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诱惑和不容置疑的威压。
“放了我弟弟,本座以武田家主之名起誓,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保你性命无忧,只将你囚禁,否则……”
他体内的神境中期巅峰元力开始加速流转,如同沉寂的火山即将喷发,周身散发出的威压骤然增强了数倍。
空气在他身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呻吟,空间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那磅礴的气势,让下方修为稍弱的武田族人再次感到窒息般的压力,纷纷跪伏在地。、
“听到没有?我大哥金口玉言,识相的立刻放了我,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感受到兄长那如同实质般的强大威压,武田信虎仿佛又有了底气,尽管咽喉被扼,依旧色厉内荏地嘶吼着,试图用兄长的威势压迫叶凌霄屈服。
“呵……”
叶凌霄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带着无尽嘲弄的冷笑。
他的目光从武田信龙那充满威压与算计的脸上移开,落回手中这个还在叫嚣的武田信虎身上。
“聒噪的虫子……倒是忘了,你还活着。”
话音未落,叶凌霄那扼住武田信虎咽喉的五指,猛地——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