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住手啊！”
一声沙哑的呼喊在海底回荡，只见一条年迈的人鱼焦急地游上前，想要阻拦。
然而，蓝战被两名七阶人鱼勇士联手一击，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珊瑚礁上，激起一片沙尘。
他闷哼一声，撑着手臂缓缓爬起，指节擦过嘴角，抹下一抹刺目的鲜红。
“再来......”他低喘着，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执念。
“老大，你这又是何苦？”这位年长的人鱼焦声音里带着心疼与无奈，“你年年都来挑战人鱼族最强的勇士，可你连七阶都未突破，根本不可能赢！你出不去的！”
“绾歌在等我......”蓝战冷冷甩开对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上辈子，我十七岁就能踏入七阶......这辈子为了她，我照样可以！”
“可你上辈子就是因她而死！”年迈的人鱼族人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他猛地拽住蓝战的手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等你突破出去，她早就老了！趁着你还未结契，换一个雌性喜欢不行吗？！”
蓝战的眼神骤然一寒，周身气息如深海暗流般翻涌。
“换一个？”他冷笑一声，声音轻得近乎危险，“就算她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她也只能是我的！”
他俯视着跪地阻拦的年长的人鱼族人，眸中执念如烈火灼烧。
“别再拦我.......你知道的，没有她，我活不了。”
年长的人鱼族兽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他怎么会不知道？
上一世，老大就是因为思念姜绾歌成疾，最终郁郁而终......
他的思绪逐渐飘远......
十七年前，当族里传来消息，说一个刚出生的雄性幼崽竟能开口说话，还拼命挣扎着要离开海底，去找一只叫“姜绾歌”的狐狸小雌性时，他明知不可能是蓝战，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赶了过去......
结果，那人鱼雄性幼崽一见到他，就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脆生生地喊：“石头！我是蓝战啊！”
那一刻，石头如遭雷击......
那张脸，那双眼睛，甚至那执拗的眼神......都和记忆里的蓝战幼时一模一样！
于是，他把蓝战带回来抚养，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次次尝试偷跑、一次次偷袭，却一次次被族中勇士拦下。
人鱼族的规矩，千年未变——
强者为王，胜者为尊。
只有击败两名七阶人鱼勇士，才能离开海底；若能更进一步，修炼至最高阶，便可成为首领，带领全族自由出入海域。
否则，为了族群的安全，谁也不得擅自离开。
上一世，蓝战做到了。
可这一世......或许是他太过心急，反而事与愿违。
“继续！”蓝战眼神变得冷冽，鱼尾在海水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再次冲向守卫。
“嘭——”
沉重的撞击声在海底回荡，蓝战又一次重重摔在珊瑚礁上，尖锐的珊瑚碎片划破了他的鳞片。
殷红的血丝从他嘴角溢出，在湛蓝的海水中晕开淡淡的红雾。
“老大！”石头冲上前扶住他颤抖的身躯，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明年再来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
“等不了......”蓝战挣开石头的搀扶，肿胀的眼睑几乎要遮住他的视线，却遮不住眼中燃烧的执念。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鱼尾，一寸寸向前挪动，“别说一年了，就是一天，一个时辰我也等不了，今天就算爬，我也要爬出去........”
突然，海底深处浮现出一条细线，线上竟绑着一块硕大肥美的三文鱼！
“这是......？！”
蓝战、石头和两名七阶勇士同时怔住，目光死死盯着那块诱人的鱼肉。
“绾歌？！” 蓝战瞳孔骤缩，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之色！
这鱼只有她有！只有她的空间才有！她来找他了！
蓝战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伸手就要抓住那块三文鱼。
然而，其中一名七阶勇士反应极快，猛地一脚将他踹飞，同时一把扯下鱼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啧，真香啊......”勇士满足地咂了咂嘴。
蓝战缓缓爬起，眼神骤然冰冷，额间纹路猛然闪烁出刺目的紫光——
“老大......你突破了？！” 石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
下一秒，蓝战身形如电，几个闪身便将两名七阶勇士狠狠击倒在地。
他双眼赤红，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他们的腹部，声音低沉而狠厉：“给我吐出来......”
石头见状，连忙冲上去拉住他：“老大！别打了！就算吐出来，那也不能吃了不是！多恶心啊！”
蓝战眉头紧锁，正要开口，忽然，他额间的纹路再度变化，竟迸发出璀璨的七彩光芒！
两名七阶勇士吓得肝胆俱裂，捂着肚子跪地求饶：“首领饶命！我们错了！”
“七彩？！老大，你突破七阶成为最高阶了？！” 石头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记得上次听说出现七彩纹路的，是只灵狐......好像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小雌性，她们是同一个部落的吧？！”
“绾歌......”蓝战眼神一凛，再顾不上其他，身形如箭，破水而上，朝着海面疾冲而去......
“哗啦——”
水花四溅，蓝战猛地破水而出，湿漉漉的发梢滴落着冰冷的水珠。
他急促地喘息着，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寂静的湖面和微凉的风。
他攥紧拳头，迅速上岸，脚下却猛地一顿。
那个装三文鱼的包装盒，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岸边，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他的心脏狠狠一缩，眼眶瞬间发热。
是她......
她来了！
她真的来了！
蓝战用力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低声喃喃： “再等等......明天，她一定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