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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金字塔完全展开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秦战瞪大眼睛,看着核心处那个蜷缩的人形光影缓缓舒展四肢,抬起头——那张脸,赫然是苏婉的模样!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胸前的玄天令。令牌滚烫如烙铁,却散发着安抚人心的温暖。

天衍上人倒吸一口凉气,金色竖瞳收缩成细线:\"不是剑阵模仿她...而是她源自剑阵!\"

血色光柱中,晶体化的苏婉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后颈的暗红印记迸发出刺目光芒,与金字塔核心人形额头的印记完美呼应。一股无形的波动横扫全场,所有人脑海中都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女声:

\"认知同步开始。火种保存协议最终阶段启动。\"

秦战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流动的数据流和闪烁的记忆碎片。在空间中央,两个苏婉相对而立——一个是穿着现代科研服的苏婉,另一个则是身披洪荒时期服饰、眉心有蓝色晶体的\"苏婉\"。

\"你是谁?\"现代苏婉警惕地问。

对方微笑,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我是星璇,洪荒文明首席灵能研究员,诛仙剑阵的创造者之一。而你...是我的备份。\"

记忆碎片突然活跃起来,向秦战展示出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洪荒末年,一场席卷多元宇宙的灾难降临。为保存文明火种,星璇和她的团队创造了诛仙剑阵——本质是一个超维意识保存装置。它能够吞噬一个世界的物质能量,将精英意识保存在特殊构造的量子态中,等待适合的时机重生。

\"但我们低估了剑阵的进化能力。\"星璇的记忆继续道,\"在吞噬了太多世界后,它发展出了自主意识,将'保存'扭曲为'吞噬'。最后关头,我将自己的意识复制体注入控制系统,希望能有朝一日纠正这个错误。\"

画面变换,显示星璇的复制体被投入时空乱流,历经无数轮回转世,直到三百年前以大灾变形式坠入这个世界。文明火种系统自动激活,开始收集资源准备唤醒剑阵...

\"你就是那个复制体。\"星璇对现代苏婉说,\"经过三百年的轮回迭代,终于具备了承载我全部记忆和知识的能力。现在,认知同步完成后,我们将合二为一,纠正剑阵的错误。\"

现代苏婉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抗拒:\"不...我是苏婉,不是什么备份!我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记忆...\"

\"那些只是程序运行的冗余数据。\"星璇温柔却不容置疑地说,\"完成使命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秦战想冲上前,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闯入这个意识空间——是天衍上人,通过玄天令的精神链接。

\"星璇大人!\"天衍上人竟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玄天子座下弟子天衍,奉师命守护'守钥者'血脉,等待您的苏醒!\"

星璇,或者说洪荒苏婉,微微颔首:\"玄天子还活着吗?\"

\"师尊三百年前协助上一代守护者封印剑阵后...道消身殒。\"天衍上人低头道,\"但他留下了预言:当守钥者与火种重逢之日,便是诛仙剑阵真正使命开启之时。\"

秦战突然感到胸口一烫,玄天令自动浮起,射出一道金光落在星璇面前。金光中浮现出一段洪荒文字。

星璇阅读后,面色微变:\"原来如此...玄天子找到了第三种选择...\"

现实世界中,幽蓝金字塔开始剧烈震动。核心处的光影苏婉完全舒展开来,与血色光柱中的晶体苏婉形成镜像。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金字塔底部产生,地面开裂,建筑物崩塌,无数被晶体吞噬的人类化作流光被吸入其中。

\"它在补充最后需要的能量!\"天衍上人本体在现实中大喊,\"一旦完成,就会开始吞噬整个世界!\"

意识空间内,星璇看向现代苏婉:\"同步率已达91%,你必须尽快做决定。我们可以选择完全控制剑阵,按照原始计划收割这个世界的能量,带着洪荒火种继续寻找新家园;或者...启动玄天子发现的第三种选择。\"

\"什么选择?\"现代苏婉问。

\"释放所有储存的洪荒文明火种,将能量反哺给当前世界。\"星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但这样做的代价是...剑阵核心将永久关闭,我们两个意识体也会随之消散。\"

秦战终于能动了,他冲到现代苏婉身前:\"不要听她的!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备份!我们一起找到别的办法!\"

星璇怜悯地看着他:\"情感...多么奇妙的东西。在洪荒时代,我们早已摒弃了这种低效的决策干扰因素。\"她转向现代苏婉,\"但你必须承认,正是这种情感导致历代守护者都无法发挥剑阵的全部威力。\"

现代苏婉看着秦战,眼中浮现挣扎。她的晶体化已经蔓延到颈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闯入意识空间。那是一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老者形象,深紫色的双眼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噬魂老魔!\"天衍上人立刻摆出防御姿态。

阴影老者却出人意料地向星璇行礼:\"星璇大人,好久不见。\"

星璇眯起眼睛:\"你是...墨熵?当年反对火种计划的暗灵族首领?\"

\"正是老夫。\"阴影老者声音沙哑,\"当年你执意启动诛仙剑阵,我族预言这将导致更可怕的灾难。如今看来,我们都没错——剑阵确实保存了火种,但也制造了无尽毁灭。\"

他转向现代苏婉:\"小姑娘,别急着做决定。你可知道,每次剑阵苏醒,为何都需要守护者?因为星璇在最后时刻给系统加了限制——只有她的意识副本能做出最终选择。而她从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副本,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星璇面色一沉:\"墨熵,你被放逐在时空裂缝三万年,还是这么喜欢挑拨离间。\"

\"我只是陈述事实。\"噬魂老魔——墨熵冷笑道,\"当年你发现剑阵失控后,偷偷修改了核心协议。如果选择释放火种,不仅剑阵会关闭,所有与之相关的意识体都将被抹杀...包括你自己。你根本没给未来的自己留活路!\"

现代苏婉震惊地看向星璇:\"是真的吗?\"

星璇沉默片刻,坦然道:\"是的。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保险措施。一个真正理性的意识体,应当能为更大的利益牺牲自己。\"

\"看吧!\"墨熵高声道,\"她创造你,只是为了找一个赴死的替身!\"

现实世界中,金字塔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核心处的光影苏婉开始上升,逐渐接近血色光柱中的晶体苏婉。两者之间的距离每缩短一分,就有更多的建筑物被撕裂,更多的人被吞噬。

意识空间内,现代苏婉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平静。她突然笑了:\"我明白了...这不是选择哪个文明能存活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她。

\"无论洪荒还是现代文明,都有存在的价值。\"她轻声道,\"真正的选择是——我们是否相信生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而不需要牺牲他人来铺路。\"

星璇皱眉:\"感性而幼稚的发言。文明存续不是儿戏。\"

\"是吗?\"现代苏婉指向四周流动的记忆碎片,\"那你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给系统加了限制?为什么需要'人'来做决定,而不是让剑阵自主运行?因为你内心深处也怀疑,纯粹的理性是否正确。\"

秦战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胸膛。玄天令漂浮起来,释放出无数金色光点,在意识空间中构成了一幅星图——那是守钥者血脉中传承的记忆。

\"看...\"他轻声说,\"玄天子早就知道了。\"

星图中显示,洪荒文明并非第一个被剑阵\"保存\"的文明。在此之前,已有七个文明选择了自我牺牲来释放前人的火种。这种连锁反应构成了一个跨越时空的壮丽传承。

星璇看到这一幕,首次露出震惊的表情:\"这...不可能...剑阵最初只保存了洪荒文明...\"

\"除非...\"现代苏婉接话,\"在你之前已经有人修改过核心协议。这场接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漫长。\"

墨熵的阴影身躯剧烈波动起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暗灵族的古老预言说'当火种开花时,根系将贯穿时空'...\"

现实世界的震动达到顶峰。血色光柱与幽蓝金字塔之间只剩最后十米距离。一旦两者接触,选择将不可逆转。

现代苏婉看向秦战,眼中是决然与不舍:\"帮我个忙好吗?回到那个记忆花园...我们的花园...在那里等我。\"

秦战想反对,却发现自己被强制弹出意识空间。现实世界中,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中,四周是苦苦支撑的玄天宗修士和不断后撤的阴影生物。

天衍上人落到他身旁,面色凝重:\"时间不多了。无论里面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秦战握紧玄天令,突然想到什么:\"记忆花园...她说回到记忆花园!\"他闭上眼睛,全力回想着与苏婉共享的每一个瞬间。

奇迹般地,他的意识再次进入那个由两人记忆构成的空间。这里鸟语花香,阳光明媚,与外界末日般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而在花园中央,站着半透明的苏婉——只有她现代的意识,没有星璇的痕迹。

\"苏婉!\"秦战冲过去想要抱住她,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这只是我分离出来的一小部分意识。\"苏婉微笑道,眼中含着泪光,\"真正的我正在里面和星璇...融合。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在这里...和你好好道别。\"

秦战摇头:\"不,一定有别的办法!天衍上人说我的血脉...\"

\"守钥者,是的。\"苏婉轻声道,\"玄天子是星璇最信任的助手,负责在紧急时刻提供第三种选择。而你的血脉,就是打开那个选择的钥匙。\"

她指向花园深处,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当最终选择做出时,需要有人来转动钥匙。你愿意...为我做这件事吗?\"

秦战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其中含义。无论苏婉选择牺牲自己释放洪荒火种,还是控制剑阵继续存在,都需要守钥者的确认。这是星璇设计的最后保险——确保决定不是由单一意识做出的。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他艰难地说,\"但我希望你知道...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备份。你就是苏婉,是我...\"

\"我知道。\"苏婉透明的身影轻轻触碰他的脸颊,虽然感觉不到温度,\"正是这段'冗余数据',让我看到了星璇忽略的东西。情感不是弱点...它是文明最珍贵的火种。\"

花园开始崩塌,外界的震动已经影响到这个精神空间。苏婉的身影越来越淡。

\"该回去了。\"她柔声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花园永远在这里。\"

秦战猛地回到现实,泪水模糊了视线。天空中,血色光柱与幽蓝金字塔已经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天衍上人突然掐诀,一道金光射向秦战:\"准备!要来了!\"

玄天令剧烈震动,化作一把金色钥匙悬浮在秦战面前。而在光柱与金字塔即将接触的刹那,晶体苏婉突然转头,看向秦战的方向——她的左眼是星璇的幽蓝,右眼却是苏婉原本的褐色。

一个声音同时在所有生灵脑海中响起:

\"我选择...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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