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晶体前，后背靠着赤霄的机甲残壳，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波能量冲击差点把我整个人撕成碎片。张天玄蹲在我身边，一手搭着我的肩膀，雷光在他指尖跳跃，像是随时准备再劈几下。
“你小子命真硬。”他咧嘴一笑，“刚把命豁出去救了大家，现在又坐在这儿喘气。”
我没力气回嘴，只是抬眼看着眼前这颗能量晶体。它原本晶莹剔透，像一颗星辰凝固在水晶里。可现在，表面裂痕纵横交错，还泛着不祥的红光，仿佛随时会炸开。
“魔方，状态？”我低声问。
“精神力负荷92%，建议暂停高强度使用。”魔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
“闭嘴吧你。”我咕哝了一句，抬头看向张天玄，“得修。”
“我知道。”他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问题是——怎么修？”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双腿还有点发软，但总比躺着强。“先启动遗迹里的修复装置，然后看看能不能稳定晶体的能量震荡。”
张天玄挑眉：“听起来像是个靠谱的计划，除了……我们连主控系统都还没搞定。”
我苦笑了一下，迈步走向控制台。那台古老的设备已经年久失修，屏幕上全是雪花和乱码，按钮也多半卡死。要不是之前用魔方扫描过结构图，我现在可能连开关都找不到。
“你用电磁干扰试试第一组节点。”我对张天玄说。
他耸耸肩，手一挥，一道细小的雷光窜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打在控制台侧面的一个金属接口上。
咔哒——
一声轻响，屏幕上的雪花忽然跳动了一下，接着亮起了一行字：
“道源修复程序：激活中……”
“成了！”张天玄吹了个口哨。
“别高兴太早。”我盯着屏幕，“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开始手动接通供能线路。这些线路像是被时间啃噬过的老电线，断口密布，每一条都得重新焊接。我一边操作，一边让魔方分析结构图，找出最关键的三组节点。
第二组节点接通时，控制台上突然浮现出一段模糊的上古文字，像是从虚空中投影出来的一样：
“道源非器，惟心可驭。”
我愣了一下，伸手想触碰那些字迹，但它们瞬间消散了。
“这是什么？”张天玄皱眉。
“不知道。”我摇头，“可能是某种提示，也可能只是系统残留的记忆数据。”
“听着挺玄乎的。”
“废话少说，干活。”
我们继续忙活，终于在最后五分钟内完成了全部接通。整个遗迹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苏醒的巨兽，地板微微震动，墙壁上的符文开始缓缓亮起。
“修复装置启动了。”我松了口气。
“但晶体还没动静。”张天玄指着平台上的那块晶体，“反而更不安分了。”
果然，晶体表面的红光变得更加刺眼，甚至开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蓝紫色光晕。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灵能风暴在平台上空形成，像是一条扭曲的龙卷风，带着狂暴的能量席卷四周。
“糟了！”我大喊，“快撤！”
我和张天玄几乎是同时往后跃开，但那股风暴扩散得太快，几乎一瞬间就吞没了整个中央大厅。仪器翻倒、墙壁龟裂、符文熄灭……
“不能让它继续扩散！”我咬牙，“不然整座遗迹都会崩塌！”
“你想进去？”张天玄瞪眼，“你是疯子吗？！”
“我是队长。”我冷笑，“也是唯一能靠得近的人。”
话音未落，我已经冲向风暴核心。赤霄迅速展开，灵能护盾在周身亮起，但我心里清楚，这玩意撑不了多久。
风暴中心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我的耳膜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嗡嗡作响。我能感觉到晶体内部的能量正在失控，如果不尽快压制，它可能会直接爆炸。
“魔方，同步调节共鸣参数！”我大吼。
魔方立刻响应，一串串数据在视野中浮现。我调整呼吸节奏，将体内的道源之力引导至机甲的核心，同时集中精神力，试图与晶体建立连接。
轰！
一股强大的反震力猛地撞进脑海，我几乎当场昏过去。眼前一片模糊，意识像是被拉扯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在那里，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归位……回归……”
不是人类的语言，也不是任何我能理解的词汇，但它清晰地传入了我的意识深处，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唤。
“谁……是谁？”我努力回应。
但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只留下一串低沉的回响，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风暴中心，但晶体的震荡已经被压制下来。赤霄的机体发出吱呀声，显然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但至少还在运转。
“林啸！”张天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还活着？”
“你觉得呢？”我喘着气回应，“赶紧过来帮忙！”
他冲过来，一把扶住我，眼里满是担忧。“你刚才差点挂了。”
“没那么容易死。”我咧嘴一笑，但笑容很快消失，“不过……我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
“……它说‘归位’。”
张天玄眉头皱得更深了：“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盯着晶体，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但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损坏，它在……回应什么。”
“回应什么？”
“回应我们。”我说，“或者……回应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张天玄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所以，我们要继续修它？”
我点头：“当然。而且这次，不只是修复，我们要利用它的能量波动，提升整个团队的实力。”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脑子里是不是又有啥疯狂的主意了？”
“你猜对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先把数据模型建起来。”
我们回到实验区，开始分析晶体释放的能量波动特性。魔方虽然计算负荷接近临界值，但还是勉强完成了初步解析。
结果显示，这种波动不仅仅是能量释放那么简单，它似乎具备某种“适应性进化”的倾向——也就是说，它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识进行自我调整。
“换句话说，”我盯着屏幕，“它不仅能增强我们的力量，还能让我们变得更适合战斗。”
“听起来像是定制化强化。”张天玄若有所思。
“没错。”我点头，“但我们还不知道它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就试呗。”他耸耸肩，“反正你这家伙从来不怕玩火。”
我笑了，“怕什么？火烧得越大，我们飞得越高。”
正说着，魔方忽然再次投射出一组数据流，其中有一段信息格外引人注目：
“波动频率：0.785赫兹（接近人类脑波共振区间）”
“这说明……”我喃喃自语，“它不只是在输出能量，而是在尝试……沟通。”
张天玄脸色变了：“你是说，它有意识？”
我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颗晶体，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暴已经平息，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异样的灵能波动。我站在控制台前，望着那颗半毁却依旧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晶体，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希望，也许就在前方。
“林啸。”张天玄忽然开口，“如果它真的有意识，那它……会选择谁？”
我回头看他，眼神坚定如铁：“选我们。”
因为，我们是唯一愿意倾听它声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