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造船厂的夯土声震碎了早春的冰面,元顺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踏着满地碎冰,龙袍下摆扫过尚未完工的船坞。他的金丝绣靴重重碾过造船图纸,靴底的玉龙纹将占城海岸线的标记碾成模糊的墨迹:“朕要这‘镇海王’,高过爪哇的磁石灯塔,碾碎所有敢与朕作对的蝼蚁!” 话音未落,袖中滑落的翡翠扳指砸在图纸上,将标注着 “巨弩射程” 的字迹砸出裂痕。
波斯工匠首领穆斯塔法佝偻着背跪在泥泞中,头巾下渗出冷汗:“陛下,楼船需用千年柚木作龙骨,可南洋诸岛......”“够了!” 元顺帝的冕旒狠狠甩在他额角,“把大都的百年古树全砍了!朕要在三月初三前见到巨舰下水!” 他转身时,龙袍上的金线双龙纹在寒风中翻卷,宛如两条择人而噬的恶龙。
三个月后的泉州港,“镇海王” 楼船破水而出的轰鸣震得海鸟惊飞。十丈高的船身裹着青铜甲片,船头铸造的青铜海兽张开血盆大口,獠牙间悬挂着重达千斤的链锤。镇南王脱欢抚摸着船舷的齿轮纹浮雕,甲胄上的珊瑚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爪哇小儿不是擅用灵脉吗?等我的巨弩齐发,定要让他们的磁石灯塔变成废铁!” 他的笑声混着船坞工人的惨叫,那些因劳累过度倒在龙骨旁的工匠,尸体正被无情地抛入海中。
占城海岸线上,了望手的惊呼撕破天际。李火旺握紧雷生之铳,枪管在烈日下烫得灼手。他望着海平线处缓缓升起的黑影,瞳孔缩成针尖 ——“镇海王” 楼船的桅杆如同移动的山峰,船帆上的元廷双龙纹遮蔽了半边天空。“这船吃水极深,” 周益的算筹在掌心快速翻动,镜片映出巨舰甲板上排列如林的巨弩,“若让它靠近岸边,占城必成废墟。”
陈阿虎的狼头战刀重重劈在礁石上,火星溅在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怕什么!老子带人潜到船底,用炸药把它炸成碎片!” 他的嘶吼被突然响起的巨弩破空声打断,百米外的礁石瞬间被射穿,碎石飞溅在虎娃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少女抹去血迹,修灵笔在沙地上疾画,却发现画出的狼头图腾在巨舰阴影下显得如此渺小。
“不可硬拼。” 周益突然扯住陈阿虎的披风,算筹指向巨舰吃水线处的缝隙,“你们看,那些青铜甲片的接缝处,用的是波斯的沥青密封法。” 他的指尖沾起沙地上的海水,“只要引火......” 话未说完,“镇海王” 甲板上的巨弩再次齐发,这次的弩箭裹着燃烧的火油,落在占城的防御工事上,燃起冲天大火。
脱欢站在楼船顶层的望楼,俯瞰着占城海岸的火光,琉璃眼珠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告诉陛下,明日此时,朕要踩着占城人的尸骨,直取爪哇!” 他的狮蛮带突然崩断,珊瑚珠如血滴般滚落甲板,却丝毫未减他脸上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