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胡院判差点被口水呛死：“这个嘛……微臣也只能从脉象上看出一点儿苗头，具体的微臣也不敢问……要不您问问贵妃娘娘？”
太后琢磨着是要问问楚云裳，不过问之前又让人去拿起居注。
起居注上写的皇帝最近这段时间果然很少进后宫，即便去也是永寿宫。
这其中倒是翻过别人的牌子，但起居注上都注明了什么时间进门什么时间走，根本没过夜。
明德帝是去看脚的，看完就走。但是太后不知道啊，她就想歪了。
觉着儿子的确是受了大委屈，都进门了，说不定衣服都脱了，却发现自己不行，只能找个理由再出来。
于是晚膳的时候，太后特地让人做了好多益肾的药膳，还故意摆在明德帝面前。
看儿子对那几道药膳特别感兴趣，吃得香甜，太后的心里别提多疼了。
她好端端的大儿子，居然被一双小脚给吓不行了？
用膳之后明德帝说要考八皇子的学问，太后就说让楚云裳陪自己去小花园走走消食，顺便问她皇帝是不是真不行了。
楚云裳：“这我该怎么回答？狗皇帝每天晚上折腾我三四次，这也叫不行了？”
赵合德：“你那个不算数，那都是有技能加持才会让他超常发挥的。”
吕雉：“要我说，太后这么问，首先就是有问题的。肯定是下午皇帝暗示自己被小脚吓痿了，太后才会让人查。”
谈允贤：“我赞成。你没瞧见今天的菜谱，二十道菜，有十八道都是补肾壮阳的。”
马秀英：“皇帝吃饭的时候，太后眼睛里的心疼都要化出水了。”
楚云裳：“那我咋说？说皇帝不行了？”
吕雉：“人家都说不行，你也说不行，那不是太假了！”
骊姬：“你也说他不行！”
褒姒：“傻了吧你！有起居注记着呢！皇帝一晚上叫几次水都是公开的！”
妲己：“你就说他还行，凑合着能用。”
楚云裳红着脸吭叽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陛下晚上依然可以叫几次水……只是每次都有些力不从心……陛下似乎也为此十分懊恼，臣妾还给陛下试着推拿过，也没见效……臣妾没服侍好陛下，请太后降罪。”
这下太后信了。
男人，不管什么身份，多大岁数，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自己不中了。
可是明德帝不光在儿子老娘面前隐晦说出自己不中了，甚至在宠妃这边也力不从心。
再加上胡院判的证词，还有太后自己查到的信息，综合看来——皇帝的确是被缠足吓痿了。
太后当即就恼了。
虽说现在后宫孙子辈快一百号人了，可是皇帝正值盛年，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呢！
太后也是伺候过男人的，知道男人一旦这方面不行，其他方面就会变态。
无论是变态到折磨后宫，还是变态到暴虐执政，对大燕都不是好事。
此刻的太后已经忘记那群寻死觅活的太妃。
反正太妃们常年住在宗庙里也不见人，死几个权当省粮食了。谁要是真为了放足的事情寻死，大不了把她们自戕的消息暂时按下，先找个替身替她们修行。等过两年风声过去了，再暴死讯。
至于铃宝林那几个女人，太后更不在乎。
后宫女眷第一要任就是为皇室传宗接代，而不是整日想着如何睡皇上。
现在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们只要好好照顾孩子就行了，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反正选秀已经开始了，大不了今年降低一点门槛，允许庶女选秀，怎么不能选出几个没缠足的！
实在不行就从宫女里提拔几个呗！
皇帝又不是没睡过宫女。
太后分分钟就把自己给说服了，待再回到宫里，便跟皇帝说想看看那篇檄文。
明德帝赶忙让人把檄文拿来，太后看完琢磨了半天，提出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
就是把内容调整为对事不对人，毕竟被缠足的女人也是受害者，这事儿要骂也只能骂那些封建遗老，决不能骂缠足的女人。
其实明德帝今天听完八皇子的话也觉得自己写得有点偏激了，但那个是儿子，这个是老娘。他这个皇帝可以听老娘的，但不能听儿子的。
现在老娘发话，明德帝当即就把檄文给改了，改完之后自己还觉得挺满意。
“明日就让沈翰林把这个制成榜文张贴出去。”
“这个……先不急吧。”
楚云裳觉得，现在放足的上流人士只有她一个，这事儿好像说服力不是那么大。
就琢磨着是不是能再从身份尊贵的女人里找出几个没缠足的，大家一起站出来以身说法。
明德帝抓头：“谁的身份高贵，还没缠过足呢？”
身份高贵，还没缠过足的女人第二天就送上门来。
一大早，广安侯夫人就递了牌子说要进宫谢恩。
楚云裳琢磨着应该是怀孕了，她都看到客巴巴的贡献值涨了，便让人回话，也不用等明日，今儿个下午就传广安侯夫人进宫。
话说广安侯夫人在益阳大长公主那儿让楚云裳调理之后，火急火燎赶回京，当天回府就拉着广安侯要往后院儿走。
没想到广安侯居然把她给推开了！
“夫人一路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为夫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一点儿去陪你用膳。”
广安侯夫人这才看到花厅里不光有自家男人，还有几个同僚。
同僚们的表情多少都有些尴尬，有些人还有点羡慕。
他们的年纪都差不多，家里情况差不多，就算没妾室，也有几个通房。
只有广安侯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生不出孩子。
他们之前还琢磨着要给广安侯送个屁股大好生养的小妾，也被广安侯拒绝了。
于是就有人私下嘀咕，说是不是广安侯在战场上受伤了，不行，所以才不要女人，反正要了也没用。
在“广安侯和夫人伉俪情深”与“广安侯受伤损根”两种说法里，男人显然更相信后者。
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广安侯要顶着家里那么大的压力，却一个通房都不肯要。
而今天见到广安侯夫妇两“小别胜新婚”，黏黏糊糊地撒了他们一脸狗粮，这些人心里有点酸了。
难不成真是广安侯情深专一？
那还叫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