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蔓那番话,我实在哭笑不得。掉了就掉了嘛,何必大惊小怪?反正包里还有条备用内裤。
我懒得再应付她,重新躺下,把手臂当枕头垫在脑后。
被沈蔓这一闹,我又彻底没了睡意。
盯着洞顶发呆,脑子里东一想西一想,什么也抓不住。
沈蔓显然不打算放过我,像打了鸡血似的凑到我跟前。
我没有看她,装作她不存在。
“臭坏蛋,你为什么故意躲我?我还能把你吞了不成?”
她声音里全是委屈,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真搞不懂她脑回路怎么长的,我们哪来的深仇大恨?
我照样不理她,微眯双眼。
她开始伸手晃我,非逼我张嘴说话。
被她晃得烦得要命,我不耐地低喝:
“大半夜不睡,你到底想干嘛?”
估计我们动静太大,凌嫣和李思凝都被吵醒了,一脸疑惑地看向我们。
凌嫣甚至埋怨我:
“范剑,你嚷嚷什么?别人还睡不睡了?”
我哭笑不得,本想解释,但转念一想,她大概也听不进去。
这时沈蔓像决心把事闹大般,哭哭啼啼扑进凌嫣怀里。
“凌嫣姐,他欺负我,还扯我衣服,我好害怕呜呜……”
听见她张口就来,我脑袋轰的一声——这不是给我添堵吗?凌嫣对我本就半信半疑,她这一闹,我更加百口莫辩。
我心里火冒三丈,可还是得强压脾气,尽量和气解释。
“沈蔓,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讲,听见没?”
“凌嫣,你别信她瞎说,她脑子有点问题,说话没谱。”
我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暗示沈蔓精神不稳,时好时坏。
凌嫣蹙着眉,显然不爱听我这么说。
她轻轻拍沈蔓后背安抚。
沈蔓情绪激动,挣开怀抱,指着自己领口嚷嚷:
“凌嫣姐,你得给我做主!大坏蛋解我衣扣,你看,都开了三颗!”
“幸好你们醒得及时,不然扣子肯定全被他解光!”
不仅我盯住她领口,凌嫣和李思凝也不由瞟过去。
衣襟果然有些凌乱,扣子开着,里头衣料若隐若现,我一时语塞。
鬼知道她什么时候自己动手开的,这回真的闹大了。
我再怎么辩解,凌嫣也八成信了她。
果然,凌嫣看我的目光再度冰凉,透着深深失望。
我清楚,一切都完了。想跟她表白?此刻连开口的资格都没。
这些天为了救她,我翻山越岭,跟死神擦肩,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
只差临门一脚,如今却成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你还是不是人?看不出沈蔓现在这样多可怜,还下手?”
“真让我失望。流落荒岛就成了禽兽?再这样下去,你比野兽还不如!”
她的指责像连珠炮,我后面几乎听不进。
在她心里,我居然是这种人——她甚至懒得去求证,只凭情绪定罪。
也许我从没在她心里占过位置,所以她才这样对我吧。
是啊,我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原本是公司高高在上的领导,我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保安,凭什么妄想?
她每一句,都像冰冷利刃扎进心口。
既然我是这种人,那我留着干嘛?
此刻我顾不上琢磨沈蔓为什么坑我。
我起身,朝洞口走去。
心凉如水,浑身无力,拖着疲惫身子一步一步挪。
也许只有离开,大家才能好受点。
走到洞口时,凌嫣甚至没抬眼看我,半句挽留也无。
倒是李思凝叫了我两声,我没回头,现在谁都不想理。
我站在洞口,仰头叹了口气,然后毅然离开。
荒岛后半夜更添寒意,风吹得人骨头缝都凉。
幸而早习惯,我还扛得住。
我没挑方向,就乱走。心里乱糟糟,只剩伤心。
漫无目的地晃,手里掰来的细树枝被我挥得呼呼作响。
我真想不通,凌嫣为啥对我发这么大火?
是嫌我不够格?还是之前她尿尿的糗事?抑或怪我救她太晚?
我一甩树枝,抽在旁边小树上,被反弹回来,打在手背,火辣地疼。
我丢掉树枝,揉着手背,皮红一片,还留血痕。
“怎么这么背?”
本来心情就差,又来这一出,更是窝火。我抬脚猛踹那小树。
“踹死你!踹死你!”
一直踹到脚也疼,才罢休。
我又抡拳砸在树干上,咬牙骂:
“沈蔓,全怪你,你怎么这么坏!”
要不是她精神失常,我绝不会就此罢休。救她几次,到头来被她坑得这么惨。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不假。就算她疯疯癫癫,心眼还是坏得很。
我再次重拳捶树,然后继续往前。
“剑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