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宋寅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当代青年恋爱行为分析报告》，表情严肃得像在汇报年度财报。
“追求一个人，核心在于投其所好。” 他推了推眼镜，“但池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
秦晔冷着脸打断：“说重点。”
宋寅迅速翻到折角页：“根据大数据分析，成功率最高的方案是：游乐园、电影院、烛光晚餐。”
秦晔皱眉，想象了一下池越坐在旋转木马上微笑的样子，立刻否决：“太蠢。”
宋寅又翻一页：“或者送限量版手表、跑车、房产……”
秦晔再次皱眉：“他不缺这些东西。”
宋寅沉默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打开平板调出某书页面：“网络投票显示，都市精英中最受欢迎的约会场景top1是城郊农庄，项目包括骑马、钓鱼、野餐、摘樱桃，自然又不落俗套。”
他划动屏幕展示配图，“您看，对初学者来说，骑马可以制造肢体接触，钓鱼适合深度谈心，共同采摘的果实比购买的更甜——心理学上叫‘劳动成果情感附加值’。”
秦晔盯着照片里在樱桃树下相视而笑的情侣，指尖在办公桌上敲了敲。
眼前浮现池越站在樱桃树下，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的画面。
“如果他会骑马呢？”
宋寅扶了扶眼镜：“那您可以装作不会，让他教您。”
办公室突然陷入沉默。
秦晔缓缓抬头，眼神冷得仿佛在冰水里淬过。
宋寅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或者…或者安排马匹受惊？但可能会有点危险……”
秦晔合上文件夹：“别做多余的事，订农庄。”
清溪农庄。
青灰色的炊烟混着草甸的露水气，软绵绵地浮在红砖瓦房上空。
鹅卵石小径两侧的番茄架正结着青果，绒毛上还挂着夜露，被晨光一照，像是细碎的水晶。
秦晔和工作人员交涉过后，牵着两匹温顺的马儿向池越走来，黑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秦总要教我骑马？”池越挑眉。
秦晔面不改色递过缰绳：“初学者课程。”
池越轻笑，拉着缰绳轻松地翻身上马，动作娴熟，姿态利落。
秦晔：“……”
一对小情侣共乘一匹白马从旁边的草地经过，女孩娇笑着靠在男友怀里。
池越看看她们，又看看秦晔，小声道：“现在说我不会还来得及吗？”
秦晔瞪他一眼。
池越弯腰凑近，呼吸拂过他耳畔：“我会，但我想和你骑一匹。”
他朝秦晔伸出手。
“上来。”池越低声道，嗓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秦晔侧头看他，唇角微扬，借力翻身上马，坐在池越身前。
池越的手臂立刻环上来，稳稳扣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隔着衬衫传来，染红了他耳后的一小片皮肤。
“小心。”
另一个人的呼吸擦过耳畔，秦晔的心跳有些失序。
池越低笑，向前靠了靠，胸膛贴上秦晔的脊背。
马儿缓缓前行，两人的身体随着步伐轻轻靠拢。
池越的手虚虚拢着缰绳，像是把秦晔圈在怀里。
远处，那对小情侣共骑的白马已经走远，女孩的笑声飘散在风里。
池越忽然偏头，鼻尖几乎蹭到秦晔的下颌：“秦总，你心跳好快。”
秦晔面不改色：“你故意的？”
池越无辜地眨眼：“什么？”
秦晔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池越轻笑，不再逗他，只是收紧了手臂。
秦晔皱了皱眉，却也没挣开。
樱桃园里，池越站在梯子上，指尖拨开枝叶，阳光透过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秦晔在下面扶着梯子，目光却落在他的腰线上，衬衫因为抬手的动作绷紧，勾勒出流畅的弧度。
“秦总。” 池越突然低头，手里捏着一颗熟透的樱桃，小巧的果实橙红透明，看上去十分可口。“尝尝？”
秦晔伸手去接，池越却故意抬高，让他的指尖扑了个空。
“池越。”秦晔眯眼，语气危险。
池越笑着俯身，将樱桃递到他唇边：“张嘴。”
秦晔盯着他，缓缓咬住樱桃，舌尖不经意擦过池越的指尖。
清甜微酸的汁水在口腔爆开，秦晔咽下果肉，目光盯在他的说话时张合的薄唇上，缓缓道：“很甜。”
池越笑而不语，指尖还沾着樱桃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秦晔猛地将他从梯子上拽下来，池越踉跄跌进他怀里。
“秦总。”池越仰头，眼底带着狡黠的光，“你恋爱的手段，笨拙得让人心疼。”
秦晔扣住他的腰，声音低哑：“那你教教我。”
池越勾住他的领口：“学费很贵。”
“我付得起。”
摘完樱桃，两人又去钓鱼。
池越的鱼竿又一次颤动，他懒洋洋地收线，余光瞥见秦晔的浮标依然静止不动。
秦总。”他晃了晃水桶，“需要技术指导吗？”
秦晔突然甩竿，鱼钩精准缠上池越的钓线。
两股尼龙线在空中绷直，“啪”地同时断裂。
池越愣住，随即低笑起来：“幼稚。”
秦晔拽过他手里的鱼竿扔开，将人压进躺椅：“谁先挑衅的？”
远处夕阳沉入湖面，涟漪荡开一片碎金。
返程的车上，池越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秦晔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余光扫过他微敞的领口，锁骨上还留着骑马时晒出的淡淡红痕。
秦晔忽然开口：“下周末有空吗？”
池越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去看极光。”秦晔目视前方，语气平静，“我包了架飞机。”
池越睁眼，看见秦晔紧绷的侧脸和发红的耳根，他伸手覆上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
“好。”
秦晔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的温度比任何语言都直白。
车内暖气嗡嗡作响，池越的指尖在秦晔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秦总。”
“嗯？”
“你手心出汗了。”
秦晔收紧手指，将他攥得更牢：“闭嘴。”
池越笑出声，却也没再拆穿他。
这种笨拙的真诚，比精心设计的浪漫更让人心动。
笨拙得可爱。
池越想。
但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