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来时带来的东西和新买入的物件,以及收拾好这次出差的临时办公室,顾知常花了三天时间去解决。
他当然可以工作结束拍拍屁股走人,以他的职级就算是把办公室弄成狗窝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如果是屿茉提出的收拾收拾再走的话,他当然不介意在这个城市的机关单位里再留下点好感。
在顾知常坐高铁离开的那天,正巧的迎上开学季,车站大厅简直成了一片人海。不少的......不,一个是就没有几个人身边是没有行李的。检票还没开始,就早早的就排上了一长队,这其中有不少务工人员,但更多的还是年轻一些的大学生们。
就算是有着享受优先级次的权利,顾知常也还是慢悠悠的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以及坐在箱子上的屿茉,挨个挨个的看检票口。
这一次,他没有再如往常那样穿着西装,而是一套淡蓝灰的毛呢大衣,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和箱子上的女孩是同一色系的情侣款。
大抵是在离开的时候不想再弄得那么正式吧?
还是说,在人多的地方,穿穿情侣装才是更符合他现在想要的感觉?
屿茉显得轻松,一身卡其色的毛呢大衣下还是一套黄色的毛衣,再加上围巾和短裙下的肉色暖裤袜,总给人一种很温暖活泼,却也稍显脆弱的样子。
“诶诶,十七号在那————啊......没座位了,那就站一会吧。”
跳下箱子,女孩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检票口,然后迅速转头,除了顾知常之外,还有数不尽的,形形色色的人,以及他们此刻占领的,屁股下的座位。
顾知常笑了笑,箱子一推,碰到屿茉的腿边后,他便走过来抱着屿茉的腰,再次放在行李箱上。
屿茉微微一惊,但车站里,这样的亲密举动并不算什么。
“那就站一会吧,反正也没多久了。”
因为屿茉的习惯问题,她总是会提前很久的到达目的地,不然现在距离发车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顾知常还是更愿意在她家里陪她玩。
没办法,年长的总得照顾照顾年幼的。
“哦对了!刚刚出门你是不是忘了喝药?”
一想到照顾,顾知常就立刻想起了感冒好几天都不见好转的茉丫头今天似乎又没有喝药,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盯着女孩,像是在提醒又是在教训。
自第一次后,屿茉并没有感受到刻板印象里那这种疼痛的,影响生活作息的身体状态,可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发烧了。尽管退烧了,但咳嗽流鼻涕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
所以她现在穿的非常暖和,像个毛茸茸的毛线球一样。
“放心吧,一次不喝不会死人的。好多了都。”
依然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又好笑又有些心疼。
屿茉看了看时间,在抬头笑嘻嘻的回应了顾知常的眼神,随后掏出耳机,摊开手掌伸了过去。
蓝牙耳机,很小巧的一只。不过顾知常倒是希望这姑娘能拿出个有线耳机来借给自己一起听,毕竟有一根线牵着两只耳朵,这样就算听起歌来也更好听些。
他伸出手,在女孩的掌心稍稍的逗留了一下,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触感痒得屿茉一阵嘴角上扬。在侧过身去靠着柱子,自然的牵起屿茉的手,开始把玩。
“干嘛听歌啊,这么不想听我唠叨你?”
顾知常轻笑着说道,手里却轻轻摸着女孩新做的美甲。并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只是一层比她原本手指还要粉上一些的指甲。摸起来硬硬的,和她的手一样,稍稍用力就能摸透手掌的骨架。
“嗯哼,忘了吗?”
屿茉轻哼一声,任由着顾知常玩手,时不时的再轻轻抬一下手指,“你可是说过要跪着唱歌的哦~”
“跪着唱歌啊......你啊...好吧,既然你都言出必行了,那我再加把劲吧。虽然高中之后就再没有唱过歌了,但下次见面我保证把那歌唱得后无来者。”
这下,屿茉笑意更甚。
“只是唱还不行哦,当时我们的约定,你是不是忘了啊?”
“呃——?”
顾知常还真有些记不得了,他唯独记得要跪在这丫头面前,唱她最喜欢的那首歌而已。
“.........?”
“呃.....我没忘啊,《如约而至》嘛。”
“......好吧,我猜到你八成是真的忘了。这才几天啊,我都提前付报酬了你能不能记得深一点啊。”
话音落下,女孩的指甲就用力的敲在男人的额头上。待到素手散去时,屿茉已然是满眼不悦了。
她这都还算是已经很讲理的没有生气了,虽然所谓“生气”也只是在情感层面的“欺负”顾知常的手段而已。
“你说的,要跪着,弹吉他,然后再唱。想起了嘛。”
“哦————我想起来了,你早说嘛。我最近脑子乱乱的,这些我信手拈来的细节记不住还是很正常的。”
“还脑子乱乱的呢,这段时间你那些下属早就回上海了吧,你在我家里过年休息还给你累着了?”
作势的女孩就要上手去捏他胳膊了,不过正处冬末,顾知常衣服穿得厚,屿茉捏了好半天都没能捏到。
“当然啦,和未来的爸妈,媳妇一起过年,我可是要好好记住你们每个人的喜好呢。还有......你衣服鞋子的尺寸。等你愿意跟我去上海的时候,就不用带那么多衣服了。”
顾知常看着她,握着她依然还尝试着捏胳膊的手往前挪,落到指尖相触时,便是十指相扣。
“我在上海的家里等你。”
在被老爸老妈认可的恋爱时间里,短短数周屿茉已经不知道心动多少次了,几乎已经把这种沉浸在爱情泡泡里的感觉当做了与生俱来的幸福。
情话她几乎已经听不出甜腻味来,可————
你就不用带那么多衣服了。
这细微到有些可笑的话,听起来却像是————
无论怎样,始终都有人在等着自己。
屿茉傲娇似的别过了头,那是想藏匿过分跳动的心脏,也是不想看自己现在止不住想笑的脸被他看去。
明明刚刚还在装模作样的生气,现在就嘿嘿的笑,不太好吧......
顾知常不拆穿,也不追问,仅仅只是握紧女孩的手,让她能安安分分的坐在箱子上,和她一起听着许嵩的《如约而至》,直到单曲循环到一片芳香轻轻靠上他肩。
“你爸爸妈妈那边呢,这次回去就和他们说?”
“他们也不催我找女朋友呢其实。不过如果我说了的话,可能就得要带你回家去......嗯!没问题!到时候我出机票钱。”
“哈哈,笨!就没有可能是你爸妈飞过来找我?”
屿茉冷不丁的捏住了他的鼻子,牵着他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看得入神了,屿茉便跳下箱子来,垫着脚尖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上去,再淡然散去。
“你最好回去就给你爸爸妈妈做一下心理准备。我家可不是当官的,也没个家族资产,就普普通通小老百姓。这可是要高攀你做官太太了。”
“瞧你这样....... 民国小说看多了吧你。放心吧,我可是我家族谱里第一个现代编制,换句话说,我才是体一代。”
“哦?那我确实是高攀了呗。”
“有...那么一丁丁点吧。”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