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钻心的刺痛里悠悠转醒。脑袋像被重锤狠狠砸过，嗡嗡声不断，身体沉得要命，好似灌满了铅。
“……楚风，醒醒！”林悦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睡，咱还没脱离危险呢。”
我费了好大劲才睁开眼，视线模模糊糊的，过了几秒才慢慢变清晰。
飞船里头乱成一团，警报系统彻底歇菜了，控制面板上几个残缺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就像快要没气儿的萤火虫。秦虎靠在舱壁那儿揉着脖子，小七瘫在地上，脸黑得像包公，还一个劲儿咳嗽。
“我们……还活着？”我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快听不清。
“命大。”秦虎咧嘴笑，嘴角裂开个血口子，“那道黑光没直接把咱们弄死。”
林悦扶我坐起来，她手心全是汗，说：“护盾撑到最后一刻，不过报废了。现在飞船没动力，通讯断了，定位也失灵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晕眩感，慢慢站起身。
外面的世界，一点点展现在眼前。透过破了的舷窗，我瞧见一个陌生得很的世界。天空不是蓝色，是那种诡异的紫红色，就像稀释的血洒在了天上。云层慢慢流动，偶尔闪过几道银蓝色的电光，却听不到雷声。地面是黑漆漆的土地，隐隐泛着淡绿色的微光，感觉像是有生物在呼吸。远处有高耸入云的晶体山脉，表面闪着奇异的能量纹路，感觉随时会炸开。
“这地方……跟地球没法比。”小七缓过神来，眼里又怕又兴奋。
我走到主控台前，调出系统界面。
【当前位面：未知，编号hL - Ω7】
【环境数据：大气含氧量32%，重力系数1.1G，辐射指数偏高（建议穿戴防护装备）】
【能量波动：活跃，存在大量高位面特有粒子】
“看来咱们真进了高等位面。”我小声嘟囔。
“接下来咋办？”林悦问。
我没急着回答，四处看了看。船体坏得厉害，但还能撑一阵子。氧气循环系统还在转，不过储备不多了。食物和水也没剩多少。
“先出去瞅瞅。”我说，“这儿不像冷夜的地盘，暂时安全。”
秦虎立马站起来，“我打头。”
“等等。”林悦拦住他，“外面空气成分复杂，咱最好穿防护服。”
“行吧。”秦虎撇撇嘴，还是去翻物资了。
几分钟后，我们穿好防护装备，打开舱门。一股热烘烘、带着金属味儿的风扑过来，打在脸上像被火烤。脚下的土地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生物的皮肤上。
“这地……是活的？”小七眼睛瞪得溜圆。
我蹲下，伸手轻轻按地面，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跳动。
“可能。”我站起来，“大家小心，别乱碰东西。”
我们沿着飞船周边开始探索。这儿光线怪得很，没太阳，可整个世界都蒙着一层朦胧的光。空气中飘着小金粒，偶尔聚成丝线又很快散开。
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片矮植被区。那些植物样子怪极了，有的像倒着的伞，有的像扭曲的人像，都发着淡荧光。
“这些东西……会不会吃人？”小七一边往后退一边嘀咕。
“别瞎想。”我往前走一步，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生命波动，来源：未知生物，数量3，能量等级：F~d级】
“有生物靠近。”我小声提醒。
话刚说完，那片“植被”动起来了。它们慢慢展开枝条一样的肢体，发出像风铃的声音。三只生物从植物丛里探出头，一米左右大小，全身包着半透明的壳，像水晶和金属融合的。它们眼睛是两团蓝色火焰，盯着我们，没要攻击的意思。
“它们……好奇地看着咱们。”林悦轻声说。
果然，三只生物围着我们转了几圈，时不时伸出触须一样的东西在空气中闻。
“别动。”我示意大家冷静。
一只生物靠近我，用触角似的东西轻轻碰了下我的手臂。一瞬间，一股冷冰冰的信息流冲进我脑子——
【友善接触，未识别文明，请求交流模式启动】
“嗯？”我愣了下。
“你感觉到了？”林悦惊讶地看着我。
“有点像心灵感应。”我说，“它们想跟咱们交流。”
“这地方的生物……挺先进。”小七眼睛睁得老大。
我试着给那只生物释放一点精神波动，想建立更稳定的联系。下一秒，脑海里出现一组模糊的画面——一座巨大的塔楼，塔身上缠着黑色符文，塔顶站着个身影，就是我们在飞船外看到的黑袍人。画面一闪，接着是这片大地的构造图，还有一些复杂的能量流向标注。
“这……”我心里一紧。
“咋了？”秦虎紧张地攥紧拳头。
“它们……知道那个黑塔的事儿。”我咬着牙说，“说不定还知道谁在操控。”
林悦一听，马上上前一步，“咱们可以让它们当向导。”
“问题是，咋让它们懂咱们的意思。”小七挠挠头。
我想了会儿，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把问题、目的啥的都压缩成一段意念波，传给三只生物。
几秒钟后，一只生物低鸣一声，转身朝一个方向走。
“它在带路。”我睁开眼。
“去不去？”秦虎问。
“去。”我没犹豫。
我们跟着三只生物穿过一片奇怪的森林，越往里走，周围的能量波动越强。路上，我们看到好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有的像飘着的水母，身体里流着紫色液体；有的像凝固的火焰，在空中慢慢飘。它们都不攻击人，还对我们挺感兴趣。
“这地方……好像不咋排斥外人。”小七小声说。
“但也别太放松。”我皱着眉头，“刚才那黑塔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接着往前走，眼前一下子开阔了。一片大平原出现在眼前，中间立着一座巨大的建筑群，像用无数晶体拼起来的，反射着诡异的光。而建筑群中心，那座黑塔高高耸立着。
“看来，答案不远了。”我小声说。
就在这时，带路的生物突然停下，尖叫一声。接着，它身体剧烈颤抖，外壳裂开了。
“它咋了？”林悦惊呼。
我赶紧释放精神波动，想稳住它的意识。可回应我的，只有乱糟糟的图像和破碎的信息——
【警告……入侵……封印松动……奥赛罗……即将降临】
话还没落，那只生物“砰”地炸开，变成一滩晶莹的碎片，洒在地上。另外两只也瞬间僵住，然后倒下不动了。
“这……”小七脸吓得煞白，“是不是咱们犯啥忌讳了？”
我死死盯着那座黑塔，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有人……发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