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踏进沙砾堆，火星子还在地上乱蹦。远处机械生物的残骸冒着烟，像被烧焦的虫子外壳。这地方看着就荒凉，冷夜留下的雷可不止先前那几颗。
“抓紧时间。”我甩甩背包，伸手掏出探测器，“系统，开启扫描模式。”
【正在连接……】
头顶全息投影闪了下，东南方向三百米处地下结构的轮廓清楚地呈现出来。温度、磁场、能量波动，全乱套了。
“啧。”我把数据同步发回飞船，大喊：“林悦，秦虎，收到没？”
耳机里传来林悦的声音 “收到，坐标没毛病吧？”
“问题大了。”我蹲下，抓起一把地上的灰渣，“这儿地表成分和跃迁前记录对不上，像是有人动过手脚。”
“你是说……”林悦语气一下子紧了。
“没错。”我盯着那片焦土，“有人在这儿做过实验。”
正说着，探测器“嘀”了一声，红色警示灯开始闪。
“咋回事？”秦虎在频道里问。
“信号干扰源！”我迅速调出频率界面，“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定向脉冲干扰！”
“靠，冷夜还不肯放过咱们。”秦虎咬着牙说。
“别慌。”我稳住呼吸，“这种级别的干扰维持不了多久，他肯定留了东西在这儿。”
“你打算咋整？”林悦问。
“先找源头。”我站起来，朝信号最强点走去，“你们继续检查飞船系统，别让这些东西钻空子。”
“明白。”
我一步一步往前，脚下地面越来越硬，像被高温烧过一样。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味，还混着臭氧味，熏得鼻腔直发酸。
走了百来米，探测器读数猛地跳动起来。
“找到了。”
眼前是块半埋在地里的金属板，表面满是复杂纹路，有点像加密图腾。中间有个凹槽，形状跟我在跃迁舱控制台见过的能量核心接口有点像。
“这玩意儿……不会是启动装置吧？”我掏出工具包，准备拆开看看。
手刚碰到金属板，耳边就响起一阵刺耳杂音。
“楚风！你那儿出事没？”林悦着急地问。
“没事。”我捂住耳朵，等噪音过去，“可能触发了啥机制。”
杂音响了几秒就停了。紧接着，探测器屏幕上跳出一组新的数据流。
“这……这是啥玩意儿？”我眼睛瞪得老大。
屏幕上出现一串数字代码，还有个坐标，比刚才的位置还深一百二十米。
“你们猜猜看。”我深吸一口气，“这底下还有一层。”
“啥？”秦虎惊呼，“这星球下面藏着地下室？”
“差不多。”我把新坐标发回去，“看来冷夜真不想让我们走。”
“现在咋办？”林悦问。
“还能咋办？”我咧嘴一笑，“挖呗。”
回到飞船时，天快黑了。林悦和秦虎在主控室等着我。
“咋样？”秦虎一看见我就问。
我把探测器递给他，“你自己瞧。”
他扫了一眼屏幕，脸色立马变了：“这深度……得用钻探机。”
“我算过了。”我坐下，“从动力舱底部检修口打洞，顺着冷却管道往下挖，应该能连通那个地下结构。”
“听起来挺危险。”林悦皱着眉，“万一挖穿承重墙咋办？”
“我做过结构模拟。”我指着屏幕，“避开关键支撑点，就不会影响飞船稳定性。”
秦虎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行吧，反正没啥别的办法。问题是……谁下去？”
“我去。”我没犹豫。
“不行！”林悦马上反对，“你刚回来，体力没恢复，下面情况不明，太危险。”
“就因为情况不明，我才得去。”我看着她，“你是医疗系异能者，得留在上面随时救援。秦虎守着飞船，防着冷夜再来突袭。”
“可……”
“听我的。”我打断她，“这事没商量。”
林悦还想说什么，见我态度坚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那你答应我，遇到危险赶紧回来。”
“行。”
接下来几个小时，我们做准备。秦虎改装钻探设备，林悦调配应急补给，我重新检查装备。
一切就绪，我站在检修口前，深吸一口气。
“我下去了。”
“小心点。”秦虎拍拍我肩膀。
“注意安全。”林悦递给我一瓶能量剂。
我接过，喝了一口，转身跳进漆黑的通道。
钻探比我想的顺利。冷却管道材质特殊，耐高温又抗压，一路顺畅。下降八十米左右，钻头“咔”一声卡住了。
“到了。”我解开安全绳，掏出照明弹往下一扔。
一道白光炸开，照亮了眼前景象。
这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周墙壁上都是类似刚才的金属板，排列得整整齐齐，好像是某种控制系统。正中间有个圆形平台，上面悬浮着一个圆球，红蓝光芒交替闪烁。
“这玩意儿……不会是启动核心吧？”
我小心翼翼靠近平台，球体突然发出嗡鸣声。
“警告：未知能量场激活中……”
我心里一紧，刚要往后退，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
“楚风！”耳机里传来林悦焦急的声音，“你怎么啦？”
“我好像触发了什么！”我大声回答，“这底下有东西在动！”
话刚说完，平台周围金属板慢慢旋转，光线在空中交织，最后汇成一个立体影像。
那是个人影，穿着黑色作战服，脸藏在阴影里。
“欢迎来到‘零号计划’核心区。”那人开口，声音低沉冰冷，“我是系统管理员。”
我愣了一下：“你是……AI？”
“准确说，我是这个项目最后一道防线。”那人说，“你能到这儿，说明通过了初步测试。”
“测试？”我皱起眉头，“啥测试？”
“关于人类是否值得延续的测试。”那人语气平静，“你们表现……还可以。”
我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你说‘人类是否值得延续’，啥意思？”
“没时间了。”那人没回答我，“我告诉你一件事——冷夜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敌人……还没现身。”
我心跳陡然加快：“你是说……冷夜背后还有人？”
“没错。”那人点点头，“而且那个人……已经盯上你们了。”
“他是谁？在哪？”
“没法提供更多信息。”那人说完，影像开始扭曲，“记住，零号计划核心就在你脚下，想揭开真相，就得继续深入。”
影像消失那一刻，平台下方地板裂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这……”我愣住了。
耳机里传来林悦的声音：“楚风？你咋样？”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那条黑暗的阶梯。
“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