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的脸色冷了下来，“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我知道。”王凡点点头，“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
“你！”
石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赵飞这种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回来当团长，本来就让其他人很不服气，尤其是像石毅这个的上校军官，明明已经有了带团的实力和资格，偏偏好处全让赵飞给捞着了。
一个赵飞已经让他够烦的了，现在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所有的优越感和掌控感，都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快步跑到石毅身边，低声汇报。
“报告上校！古井那边，黑熊所部拒绝交接！他们说，没有赵团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什么？”
石毅的眉头，竖了起来。
“一群废物，还敢违抗军令？反了他们了！”
他转过头，冷冷的看向赵飞。
“赵团长，这是你的兵。我给你一分钟，让他们滚开。否则，后果自负！”
赵飞的心，沉到了谷底。
黑熊的性格他最清楚，就是一头犟驴，认死理。
没有自己的命令，他真的敢跟雄狮护卫军硬抗到底。
赵飞正要开口。
王凡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赵叔，我去吧。”
他看了一眼石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去跟黑熊大哥说一声，让他配合工作。”
说完，他也不等赵飞和石毅反应，转身便朝着古井的方向走去。
石毅看着王凡的背影，眉头紧锁。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不对劲。
但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副官下令。
“派人跟上他！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另外，让科研组的人立刻过来！重点勘察那个所谓的红衣女鬼和吃人的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特攻团上传到联邦井里的那个图腾，给我拓印下来，列为最高机密！”
“是！”
古井旁。
气氛凝重如铁。
黑熊横亘在古井之前，他身后，七名第一、第二战斗小组的队员，同样手持武器，神情肃穆，与对面数十名雄狮护卫军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峙。
冷风吹过荒地，卷起地上的尘土。
“我再说一遍！”
雄狮护卫军的领队，一名少校军官，脸色都十分阴沉。
“我们是奉东部战区总司令的命令前来接管！立刻让开，否则，我们将以妨碍军务罪，将你们就地正法！”
“呸！”
黑熊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不屑。
“少他妈拿总司令来压老子！老子只认我们赵团的命令！”
“这里面，是我们用命换来的证据，还有上百个无辜百姓的尸骨！你们这群只会摘桃子的杂碎，没资格碰！”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
身后的队员们，虽然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他们的脚下，是战友用生命守护的阵地。
他们的身后，是上百个等待昭雪的冤魂。
退一步，就是辜负！
“你找死！”
那名少校被彻底激怒，他猛地拔出腰间的能量手枪，对准了黑熊的眉心。
“我数三声！三……”
“二……”
黑熊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悍不畏死。
他甚至挺起了胸膛，主动迎向了对方的枪口。
“来啊！往这儿打！看你爹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
少校气得浑身发抖，扣着扳机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这群地方部队的兵，竟然真的都是一群不怕死的疯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黑熊大哥。”
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凡正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神情警惕的雄狮护卫军士兵监护。
“王凡！”
“王……王组长……”
看到王凡，黑熊等人明显松了口气，还故意在雄师护卫军面前强调了王凡是联邦钦点的调查组长身份。
“你怎么来了？团长那边怎么样了？”黑熊急忙问道。
“赵叔没事。”
王凡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
“哥，命令已经下了，我们得配合。”
“配合？配合个屁啊！”
黑熊一听就火了，“凭什么啊？那帮孙子一来就抢功劳，我都在视频连线看到了，还他妈打伤猴子！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我知道。”
王凡的目光，扫过对面那些嚣张的雄狮护卫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凑到黑熊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道：
“东西我已经拿了，井让他们看，没用。”
“你这话啥意思？”
黑熊一愣，他一低头，看到王凡的手指上，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戒指，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
这是空间收纳器？
黑熊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这才想起来，王凡这小子，身上藏着的秘密，比这口井还深！
“井底那个千手怪的尸体，还有最有价值的几具特殊尸体，都在我这。”
王凡继续低语，“放心。留给他们的，只是一堆没用的烂肉和骨头。”
“……”
黑熊看着王凡，半天没说出话来。
高！
实在是高！
这小子，简直是雁过拔毛，连鬼都不放过啊！
一瞬间，黑熊心里的火气，消散了大半，甚至吹起了口哨，满脸难以言喻的畅快。
他看着对面那群还蒙在鼓里的雄狮护卫军，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咳咳。”
黑熊清了清嗓子，对着那名少校喊道：“行了行了，既然我们团长都发话了，老子也懒得跟你们计较。”
他一挥手。
“兄弟们，收队！把这风水宝地，让给咱们雄狮护卫军的弟兄！”
“是！”
队员们轰然应诺。
那名少校被黑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检查了一下四周，除了那口井，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哼，算你们识相！”
“赶紧滚！”
他冷哼一声，带着人，趾高气扬地接管了古井的防务。
王凡和黑熊等人，则是在那两名雄师护卫军监视者的跟随下，返回了山谷营地。
……
营地里。
气氛依旧压抑。
赵飞正被石毅叫到一边，汇报这里的情况。
当然，所谓的汇报，更像是审问。
“你说，那个红衣新娘，物理和能量攻击都对她无效？”石毅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信。
“是的。”赵飞沉声回答。
“而且，她能秒杀三十级的召唤兽，最后还能撕裂空间逃走？”
“千真万确。”
“放屁！”
石毅一拍桌子，怒的站了起来。
“赵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鬼话也编的出来？！”
“我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红衣新娘！不过是你们为了掩盖任务失败，自己无能，编造出来的谎言！”
赵飞的脸色，瞬间铁青。
这逼玩意儿，故意找事是吧！
“石毅！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证物证！”
“人证？就是那个被吓尿裤子的技术兵，和那个差点吓晕过去的召唤师？”
石毅嗤笑道，“至于物证……我刚刚派人看过了，就是那堆所谓的圣光符文石粉末？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弄碎的！”
“你！”
赵飞气得浑身发抖。
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就在这时，王凡和黑熊回来了。
石毅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王凡身上。
“王凡，你来说！”
他指着王凡，厉声问道：“你亲眼见到了那个红衣新娘，你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凡身上。
王凡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赵飞，又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石毅，缓缓开口。
“我确实见到了。”
“它的能力，也确实如赵叔所说，非常诡异。”
“但是……”
王凡话锋一转。
“我更在意的，是它背后的东西。”
他抬起手，用能量在空中，凭空绘制出了那个在井壁上发现的诡异图腾。
一个首尾相食的蛇环，中间是一只紧闭的眼睛，下方是三道爪痕。
“这个标志，石上校，你认识吗？”
石毅的瞳孔，猛的一缩。
他脸上的轻蔑和傲慢，在看到那个图腾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惊！
“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赵飞和钱教授等人，敏锐的捕捉到了石毅的反应。
看来有戏啊！
从他震惊的神情来看，王凡也感到非常差异，看来对方可能见过这东西。
然而整个联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如果这是这样，那就有猫腻了。
可此时石毅的脑子里，早已如同响起一声惊雷。
这个图腾是他们的响尾蛇计划。
为了帮他们寻找强大战争机器的外部供应商的标志。
这是总司令卡丹亲自督办的，整个东部战区，知晓的人不超过五个！
全都是最高层的核心将领！
这个图腾难道就是井边那个？
“你……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石毅虽然知道事实如此，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很明显啊，就是井边啊！”
王凡摊了摊手。
“石上校，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好像知道点什么吧？这可是赵飞团长问遍联邦都没人见过的东西呢！”
“不，我不知道！”石毅断然一口否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
赵飞等人也全都懵了，心想好家伙，可是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啊兄弟。
“石上校。”
王凡不理会他的心虚，继续道：“如果真有什么事，不妨我以调查组长的身份，直接找到周正龙副秘书长谈谈如何？”
听到这里，石毅的脸色铁青。
命运真是一把巨大的回旋镖，刚才他还官大一级把赵飞压的死死的，现在却被这个毛头小子搬出周正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