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松和李玉兰路过东石村时,李玉兰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小弟,快点儿走。”
李柏松上前一步,把李玉兰挡住,顺便拽着她加快了脚步。
姐弟俩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到后头都跑了起来,过了东石村地界,李玉兰呼出一口气,看向李柏松,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跑你也跟着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姐弟俩有多怕他。”李玉兰气虚道。
“我知道四姐不怕他,只是烦而已,咱们着急出门赚钱,怎么能让那种人耽误了时间。”
李玉兰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眼前的小弟好得在闪光。
她有个这么好的小弟呢。
李玉兰看着李柏松,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眉眼间染上了忧心。
“小弟。”李玉兰试探开口。
“四姐有话就直说。”
“小弟,如果潘先生是骗人的,你,会很难过吧?”
毕竟潘先生在他们家的这段时间,没少帮忙,总是笑眯眯的,真的很像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李柏松看着远方,“我相信他不是坏人,但他如果真的是个坏人,我会难受。”
“小弟,”
“四姐别担心,我只会允许自己难过几天,喜怒哀乐是人之常情,有情绪应该学会疏解排泄出来,而不是闷在心里。”
李玉兰静静看着小弟,“小弟,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我小弟了。”
李柏松笑着打趣,“你也可以叫我四哥。”
李玉兰的情绪瞬间被拉扯回来,“你讨打!”
“诶,你打不到!”
姐弟两人笑闹着跑远。
快到河东镇时,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四姐你知道吗?人在生死关头走一遭,真的会想通许多事情,除了生死无大事,人没了,就真的没了,上所以从今以后,高兴的时候我会努力高兴,悲伤的时候我也会用力悲伤,天黑了就好好睡觉,太阳升起继续美好生活。”
李玉兰啪一巴掌打在李柏松肩膀上,“谁说人一定要在生死关头走一遭才能想通许多事,我现在就觉得我重新活过来!走,往事莫谈,赚钱去!”
姐弟俩冲进河东镇,今儿不是赶大集的日子,摆摊的街道空空的,只有屠夫的摊子依旧摆在那儿。
“你们看,那是不是李柏松?”吴通杰指着朝集市那边走去的人问身边的同窗。
“诶,好像还真是,”徐周田看了看天色,“反正时间还早,咱们去看看,这小子平日里一声不吭的,没想到能干个大的,我感觉先生被他气得不轻,咱们要是帮先生出了气,先生说不准还能多看重咱们两分。”
“你说的对,咱们去看看,我要的不对,先生能多给我估两个题,明年咱们就下场试试。”
两人你拍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一切皆在不言中。
李柏松和李玉兰找了个位置放下背篓,肉摊老板认出了李玉兰来,笑着搭话问:“小娘子又来卖肉干还是卖卤肉?你们家经常卖肉干卤肉,要不要来看看我的肉?都是每天先杀的,你们家要是能两天要一头猪,我给你们成本价咋样?”
肉摊老板试探问。
要是每天能要走他半扇猪肉也不错,这样他就能每天早点收摊。
没到春种这段时间,他们家人都要比别人家更累几分,好几次,他们差点没能在春种前赶着种完地。
“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问……”
“哟,瞧瞧这是谁啊?”
李玉兰的话被吴通杰打断。
肉摊老板默默收起了自己的话头,继续低头磨刀。
这两人他认识,学堂里的学生。
就是河东镇上的,两家都在东头,吴家七个女儿就生下吴通杰这一个男娃儿,打小就是金疙瘩,碰着一点,吴家的女人都闹得河东镇抖三抖。
徐家兄弟三人,徐大徐二经常在外面跑商,家境颇丰,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下,徐家这小子,也是个小霸王。
“又来卖什么肉干啊?”吴通杰大爷似的指着李柏松刚放下来的背篓,看都不看就道:“你从我们俩胯下钻过去,今儿你带来的肉干,周田就给你包圆了如何?”
徐周田瞪了吴通杰一眼,想着吴通杰这个提议也不错,顺着吴通杰的话说:“通杰这个提议不错,李柏松,钻了小爷的胯,以后你拿来的肉干,小爷都收了!这样你也有钱重新去学堂上学了,别说,没有你,咱们学堂可少了许多乐趣呢!”
“周田少爷阔绰!”吴通杰一边夸赞一边在这里暗骂徐周田是个死装逼!有钱了不起!
要不是想把家里的姐姐嫁到徐家去给他搂点儿钱回来,他才不想和这个傻缺玩儿。
李玉兰气得双目喷火,叉腰就要骂过去,李柏松拉住了人,冷着脸拒绝,“叫两位失望了,今儿没有肉干卖。两位想吃改日请早。”
吴通杰和徐周田:“……”
两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随即脸上同时出现暴怒的神色。
“时间不早,两位还是赶快去上学吧,廖大先生最不喜迟到。”李柏松淡漠又疏离,脸上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挫败叫人心头火气更盛。
吴通杰指着李柏松,气得鼻子都歪了,“要你管!你一个被退学的穷鬼,给你三分脸你还傲气上了,呵,也不好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李柏松并不想和傻子多计较,奈何傻子自己上赶着。
“正月三十,傍晚,你与和他分开后,你和高胜平说……要不是徐家……”
“你闭嘴!”吴通杰一下跳起来,“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李柏松淡笑,“我胡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还没说,你这么着急跳起来,难道是心里有鬼?你在背后说过徐周田坏话?你们不是好同窗,好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吗?”
徐周田狐疑地朝吴通杰看过去,眼神打量,“你说过我什么坏话?”
艹!
吴通杰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挤出笑道:“没什么,他就是想挑拨离间,咱们谁跟谁,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