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婶母掏出一张借条。
“你现在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吧？借据可都在这呢。”
孟清鸾一拍脑门，该死的。
原主赎出沈砚??已经花光身上的积蓄，为办婚礼和孟婶母借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我会还你，只是现在我没钱。”
“五两？”孟婶母阴恻恻地笑着，“谁和你说是五两？是十五两，你今日必须还给我，不然就拿房子来抵押。”
“十五两？！”
孟婶母举起借据一看，上面果然被她动了手脚，添了一个十字，五两硬是变成了十五两。
白纸黑字，孟清鸾就是再想抵赖也没有办法。
到时候闹上衙门，自己的娇臀绝对会被打开花。
孟清鸾也不管了，胳膊环在胸前摆明一副无赖样子。
“没钱还，房子也不可能给你。”
孟婶母正要骂，眼神一骨碌，在沈砚??的脖子上停住，嘴角扬起笑。
“哝，没钱就去当东西。”
孟清鸾翻个白眼，“我拿什么当？”
“哝，”孟婶母指向沈砚??脖子上的玉佩，“你小相公脖子上不是戴着玉吗？没准是他在南风馆时哪个相好送给他的，肯定值不少钱。”
沈砚??清冷的眉眼皱起，后退半步。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我管谁留给你的，你当还是不当？”
孟婶母不耐烦的打断，双手插在腰上阴阳怪气起来。
“我这侄女也是可怜，把你救出来，你连个东西都舍不得当。”
“还你娘留给你的，你一个窑子里出来的东西还有娘？”
“闭嘴！”
孟清鸾一旁放在水瓮上的水瓢就砸了过去，砸到孟婶母的额头上疼的她嗷嗷直叫，直喊打坏了打坏了。
孟清鸾拍拍手。
“臭泥鳅沾点水还真给自己当成海鲜了。”
孟清鸾转头看村长，“银子我会还，你限我一个月时间。”
村长有了先前的教训不敢乱说话，可也略微惊讶一下，毕竟一个月怎么可能赚到十五两银子呢？
孟清鸾不等他回答，捡过瓢舀起水泼在孟婶母脚前。
“还不快滚！银子下个月还你，你要继续胡搅蛮缠，小心我发混拿刀砍你。”
孟婶母伸出去的手一抖，又缩回去。
一家三口跑到门口，确保孟清鸾不会扑过去砍他们，这才敢扒在门口探出头叫嚣。
“孟清鸾！你别以为老娘怕你，你下个月要是不还钱，我就告上衙门。”
嗖——
孟清鸾一瓢飞过去，世界这才安静下来。
村长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看了看孟清鸾，又瞧瞧站在她身边的沈砚??。
孟清鸾掀起眼皮，懒洋洋道：“村长，还有事吗？”
“清鸾啊……叔也是看你长大的……”
“是爷爷。”
“什么？”村长没反应过来。
孟清鸾微笑重复一遍。
“您按年龄来说，应该是我爷爷辈的。”
村长：“……”
他才四十岁！！
只不过长得有点着急…
村长摇摇脑袋，僵硬地扯起嘴角，从口袋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到孟清鸾手中。
悄声道：“清鸾，我去南风馆的事，你可不要声张啊…”
“什么？”孟清鸾突然大叫，“村长爷，你还好这口呢？”
“嘘嘘嘘嘘！！”
村长把食指放在嘴前，急的脸都红了。
反应过来，反问道：“你不知道？”
孟清鸾两眼认真，“我现在知道了。”
村长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好半天才从头晕目眩中缓过神。
都怪自己这张臭嘴，被这个死丫头一诈，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出来。
孟清鸾趁火打劫，用手心掂了掂银子。
“您放心吧，我这人嘴最严了。”
村长舒了一口气，还没等缓过来，孟清鸾的下一句话就令他血压高升。
“只是我最近被债务困扰，心烦的很，我一心烦呢，就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孟清鸾又故作苦恼地拍拍村长的肩膀。
“村长爷，我要是哪天不小心说出来，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呵呵呵……”村长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我还有一两银子，给你。”
孟清鸾高兴了，可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还想再讹点村长的钱，对方抢一步。
“清鸾，我真的没有钱了，我不可能替你掏出十五两银子。”
孟清鸾见好就收，知道也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不然反而会得不偿失。
村长松了一口气，再三嘱咐孟清鸾要保密，这才脚底抹油溜走。
沈砚??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内。
孟清鸾见他进屋，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其他人的谮言自卑。怕他又黑化，到时候自己就要跟着世界一起崩坏，追进屋子。
“沈砚??……”孟清鸾喊他。
沈砚??转过身，伸出手递给孟清鸾。
孟清鸾低头看，沈砚??的手心正安静地躺着本应该戴在他脖子上的玉佩。
沈砚??平静道：“把它当掉还债吧，这玉佩能值上些钱。”
孟清鸾没接，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我不要，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沈砚??把玉佩放在桌子上。
“斯人已逝，留着不过是徒增悲伤，你若是不当掉，我自己也会去当掉的。”
孟清鸾皱起眉，不答应，“你当掉是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当的。”
孟清鸾说完，没再和他说话，出门去房子后的猪圈看猪去了。
直到人走出门外，沈砚??这才抬起头，他站在原地没动，抿了抿嘴，平静的眸子暗下几分。
沈砚??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扔了出去。
临近深秋，轻薄的纸条刚跳出主人的手心就被吹远。
“啧，改玩起装好人的把戏了吗？”
沈砚??笑了笑。
孟清鸾拿着刚吃剩下的小米粥来到猪圈，嘴角一抽。
两头猪在看到孟清鸾手里拿着食物的那一刻，原本凹陷进去的眼睛瞬间亮起，两猪屁股挤着屁股扭到了猪圈门前。
孟清鸾把碗里的剩粥倒在猪槽里，两猪摇着猪尾巴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孟清鸾看着有趣，抬手摸摸猪头，边摸边念叨。
“快吃吧小猪，多吃点快长大。”
“以后你长大了，你就去做红烧排骨，加点土豆，香喷喷的。”
“你灌成香肠，拿去镇上卖烤香肠…”
猪：……
孟清鸾眼睛一亮，“烤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