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爷爷。”
温婉清和陆淮安二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陆震天一个眼神扫闭嘴。
他们不约而同地担心看向苏晚棠。
苏晚棠却俏皮撅嘴:“勉勉强强吧。”
“爷爷,我虽是有私心,看不惯大伯、大伯娘两口子的行事作风,但是我更怒火的是,他们气得你昏迷,差点就...”
陆震天冲苏晚棠摇摇头,哼道:“就你脾气大!”
责怪的口吻,听起来却是满满的宠溺。
“跟我去书房,写检讨,好好反思!”
忽视掉温婉清和陆淮安探究的视线,陆震天拉着苏晚棠进了书房。
“晚棠丫头,你和爷爷说句实话,爷爷是不是离痴傻不远了?”
陆震天背对着苏晚棠,负手站立在前,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
宣读事实的平稳语调,言语间没有害怕,只是不舍。
尘封的记忆打开,她好像看到面容逐渐清晰的老者,也是这般从容的对她说道:“棠棠,爷爷要走了。”
“我们棠棠要永远开开心心。”
......
苏晚棠鼻头忍不住一酸。
“爷爷,你胡说什么?你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傻?”
听出苏晚棠的哽咽,陆震天转身,笑眯眯道。
“晚棠丫头,生老病死是常事,没什么好伤心的。而且,爷爷这辈子活得不憋屈。”
“爷爷,这里...”陆震天指了指脑袋,“有个东西,医生说过了,再受刺激,最快一月,最迟半年,就会压迫神经成为傻子。”
陆震天脑子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从战场上下来,炸进脑子的弹片,几十年过去,缓慢移动压迫到了神经末梢。
早在检查出异样时,陆震天就把闹心的陆远州和陆雅赶了出去,想着修养性子,多熬两年,等着陆远扬和陆淮安撑起陆家。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也是跟着苏晚棠练那套拳法,让陆震天感觉身体好了,一时间萌生了错觉,才大动了肝火。
“爷爷,你不相信我?”苏晚棠板起脸。
“相信!”陆淮安备手身后,神情十分严肃。
下一秒,他笑呵呵道:“晚棠丫头,你就跟爷爷说句实话,好让爷爷有个心理准备,不然,爷爷晚上可睡不好觉喽。”
明知陆震天是故意这么说的,可看着他那慈爱的双眼,苏晚棠还是不忍心拒绝。
“两年。”
“两年?够了。”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这话,陆震天并没报什么希望。
医生倒和他提过一个方法。
那就是做开颅手术。
但以国内目前的手段,根本无法达到。
国外,就别说陆震天这样的身份,根本出不了国。即便是去了国外,这种手术的成功率也不过10%,90%的可能性,陆震天会死在手术台上。
“是吗?那爷爷可等着你。”
陆震天心底叹息一声。
若是老苏头还在,就好了。
看出陆震天的不信任,苏晚棠也没说什么,她现在虽然确实有法子,但能力不够。
“爷爷,以后我每隔几天,就会给你银针刺穴,保证那异物不再往前压迫神经。”
“好。”
“那爷爷,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别告诉淮安他们。”
苏晚棠脚步一顿,似乎知道她在疑惑,陆震天爽朗道:“爷爷,可不爱听唠叨,一听就烦。”
“晚棠丫头,你可不能看着爷爷苦哈哈的听着,说不完的牢骚。”
苏晚棠失笑。
她隐隐觉得这不是陆震天的真实想法。
“好啊!但爷爷也要答应我,少生气,少忧思!不然,我这嘴可就漏风了!”
“好,爷爷答应你。”
苏晚棠刚出来,坐在客厅陆淮安和温婉清就唰地站起身,大步走过来。
“棠棠,爷爷怎么样?”
“晚棠,你爷爷怎么样?”
二人前后开口。
“妈、淮安,爷爷身体是老毛病了,陈年旧伤比较多,不是什么大事,我明天就去药店买点药材,给爷爷做药膳。相信用不了多久,爷爷身体就好了。”
温婉清倒是没怀疑,只是惊讶道:“晚棠,你还会做药膳?”
“会一些。”
温婉清眼睛亮了亮:“那有没有什么美容养颜的方子?”
“有。妈,回头我给爷爷做药膳的时候,顺带给你做一份。”
“那不用,你教教你爸,让你爸熬,他当儿子丈夫的,该出点力。”温婉清咧开嘴角。
“好。”
两人说着离开。
知道内情的陆淮安,却没温婉清这么容易相信了苏晚棠的话,他拧了拧眉,敲响书房的门,走进去。
似乎早猜到他来,陆震天冷哼:“怎么不相信你媳妇的话?”
心底却骄傲着。
都说他偏心,有这么个能力强、又处处惦念他的孙子,再看那一群只知道惦记他权势的兔崽子,能不心歪吗?
“爷爷,你跟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你媳妇说的那样。”
“别小瞧你媳妇,你这腿能治,也靠她。”
虽然心底早有猜测,但从陆震天嘴里听到确信的答案,陆淮安还是忍不住震惊。
同时,内心也止不住为苏晚棠的优秀感到骄傲。
是他小瞧了棠棠。
因这句话,陆淮安内心担忧暂时压了下去。
“爷爷,你要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和爸。”
告诉也没用,不过是徒增压力,罢了。
陆震天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陆淮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喊声。
“吃饭了。”
陆震天宛如得到特赦令,抱怨着:“饿死了老子了。”大步朝外走去。
看他这样,陆淮安蹙了蹙眉,把心底的不安压下去,转身朝外走去。
饭桌上。
苏晚棠不知打量了多少眼陆淮安,搞得陆淮安以为他脸上长花了,偏他看过去,苏晚棠又立马移开的视线。
一顿饭吃下来,陆淮安坐如针扎,也绷出一身冷汗。
倒是陆震天和温婉清瞥见二人眉来眼去的一幕,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以这两人的腻歪劲,她孙孙(他太孙孙)不远了。
温婉清叹道:书,没白送。
吃完饭,各自回屋。
苏晚棠正停在陆淮安房间门口犹豫不决时,温婉清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过来。
“不好意思进去?”
“妈,我是…不,我不是…”
“不用解释,这是钥匙,大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