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光暗双剑刺破祭坛上空的黑雾时,剑刃突然撞上坚硬的阻碍。他定睛一看,十二根咒文柱上捆绑的人影竟同时睁开双眼,那些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与咒痕相同的黑色漩涡,漩涡中流淌的暗绿色液体顺着骨刃滴落,在祭坛地面汇成微型的影蚀符文阵。
“小心他们的血!” 阿璃的长枪横扫,金色火焰在半空划出弧线,却在接触人影血液的瞬间炸裂开来,火星溅在她手背上,烫出与咒痕纹路一致的燎泡。她踉跄后退时,发现那些人影的手指正在缓慢弯曲,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赫然连接着三人手腕的咒痕,轻轻拉动便带来骨髓深处的剧痛。
白衣少女的残月银饰突然从怀中飞出,悬停在祭坛中央的归墟碎片下方。银饰散发出的冰蓝光晕与碎片的金光相撞,激起的能量波让十二根柱子剧烈震颤,柱身上的咒文如活物般爬出,顺着地面的血迹朝三人蔓延。“这些不是普通的镜像。” 她指尖掐诀,试图用冰锥破坏符文阵,“他们的骨骼密度与我们完全一致,连夜枭后腰的旧伤位置都分毫不差。”
话音未落,最左侧柱子上的人影突然挣脱束缚,他手中的骨刃擦着夜枭耳畔飞过,刃面反射出的影像让夜枭瞳孔骤缩 —— 那人影的后颈,有一块与他相同的、月牙形的胎记。“看来影蚀连这点都复制了。” 夜枭翻身躲过劈来的骨刃,光剑顺势刺穿人影的咽喉,却在拔出时发现剑刃沾满了自己的血,“他们在用我们的血脉能量维持形态!”
阿璃的镜像已扑到近前,长枪的攻击角度刁钻至极,每招都瞄准她铠甲的缝隙 —— 那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防御弱点。“你到底是谁?” 阿璃的枪尖抵住镜像的心脏,却发现对方胸前的归墟之眼印记正在发光,光芒中浮现出她童年时被影蚀猎手绑架的画面,“为什么会知道...” 镜像突然笑了,声音与她自己无二,只是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因为我就是你被咒痕吞噬的那部分啊。”
白衣少女的镜像更诡异,她始终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站在祭坛边缘,用残月银饰在地面刻画着复杂的星图。那些星图线条与星轨迷阵的星图重合时,白衣少女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掌心凝成微型的蚀骨林模型,模型里的每片叶子都长着眼睛,正死死盯着她颈间的印记。“你在召唤什么?” 她的冰锥刺穿镜像的肩膀,却发现对方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鳞老者指甲缝里的那种灰色碎屑。
夜枭的镜像突然弃刃扑来,双臂死死抱住他的腰,咒痕在两人接触处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夜枭感觉体内的光暗之力正在被疯狂抽取,顺着皮肤接触点流入镜像体内,而对方后颈的月牙胎记,竟开始与自己的胎记产生共鸣,发出灼热的温度。“放开我!” 他用暗剑刺向镜像后腰,那里正是自己旧伤的位置,镜像果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松开的瞬间,夜枭看见对方的心脏位置,插着半块黑色的归墟碎片。
“原来如此。” 阿璃趁机用枪杆砸断镜像的手腕,金色火焰顺着伤口蔓延,将对方的手臂烧成灰烬,“他们是用第七碎片的残片制造的!难怪能...”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骨笛声打断,笛声来自祭坛下方,旋律与狼族猎手的长啸相同,每一个音符都让咒痕收缩,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攥紧他们的心脏。
十二根柱子突然同时发光,剩余的十个人影集体挣脱束缚,他们手中的骨刃交叉成网,将三人困在符文阵中央。地面的暗绿色液体开始沸腾,无数细小的影蚀触手从液体中钻出,顺着锁链爬上三人的手臂,触手顶端的吸盘死死咬住皮肤,吸食着血液的同时,注入带着记忆碎片的毒液。
夜枭的眼前闪过混乱的画面:银鳞老者用自己的血液喂养银狼、骨老在培养舱里解剖归墟守护者、还有一个模糊的黑袍人,正在用针管抽取双子血脉的样本。“这些是...” 他挥剑斩断触手,却发现毒液已顺着咒痕侵入心脏,“是影蚀的实验记录!”
阿璃的情况更糟,她的视线已被毒液模糊,只能看到无数影蚀猎手的脸在眼前晃动,每个猎手的喉咙里都插着金色的长枪 —— 那是她最恐惧的画面:亲手杀死被影蚀控制的同伴。“不... 不是这样的...” 她胡乱挥舞长枪,枪尖误刺在符文阵的节点上,激起的能量波震得她喷出鲜血,血液落在地面,竟让十个人影同时停滞了动作。
白衣少女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抓起夜枭的手按在阿璃的伤口上,两人的咒痕在接触处形成完整的归墟之眼。“用血脉共鸣压制毒液!” 她自己则扑向正在刻画星图的镜像,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将残月银饰狠狠按进其胸口,“你忘了吗?星轨迷阵的启动需要三股力量!” 镜像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银饰吸收的黑色能量顺着少女的手臂倒流,在她掌心凝成与归墟碎片互补的符文。
夜枭和阿璃的双剑与长枪交叉成十字,光暗之力与金色火焰交融成螺旋状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影蚀触手纷纷化为灰烬。但十二根柱子突然喷射出黑色浓烟,浓烟中浮现出影蚀主宰的虚影 —— 那是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他的左手握着完整的第七碎片,右手正抚摸着一只趴在肩头的银狼,狼的眼睛里燃烧着幽蓝火焰。
“精彩的表演。”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声波震得三人耳膜出血,“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咒痕觉醒?” 他抬起左手,祭坛中央的归墟碎片突然分裂成七块,其中一块径直飞向夜枭的心脏,“第七碎片本就是为双子血脉准备的容器啊。”
碎片穿透胸膛的瞬间,夜枭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体内的咒痕在欢呼。那些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向碎片,在皮肤表面形成完整的归墟图案,图案发光时,他突然看清了黑袍人的脸 —— 那是张与银鳞老者完全相同的面容,只是眼角多了三道咒痕组成的纹路。
阿璃的长枪及时挑飞另外两块碎片,却发现碎片表面浮现出狼族圣地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的蚀骨林深处,有一个用鲜血绘制的符号,与白衣少女镜像刻画的星图终点完全吻合。“他在引导我们去那里。” 阿璃的声音发颤,她看着夜枭胸口正在融合的碎片,“但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们能打开‘归墟之核’。” 白衣少女突然开口,她的镜像已彻底消散,银饰吸收的能量让她颈间的印记恢复了些许金色,“古籍记载的最后一页被影蚀篡改了,真正的归墟核心,需要双子血脉与第七碎片融合后才能开启。” 她的指尖指向黑袍人肩头的银狼,“而那只狼,是唯一能找到核心入口的生物。”
夜枭突然剧烈咳嗽,碎片融合处的皮肤开始透明化,能看见里面流淌的光暗双力正与碎片能量产生共鸣。“银狼后腿的疤痕...” 他想起之前的发现,“和我被烙铁烫伤的位置完全相同,那不是巧合。” 他看向阿璃,发现她的镜像在消散前,悄悄将一块碎片塞进了她的靴筒,“你们的镜像也在...”
“他们既是敌人,也是引路者。” 阿璃掏出靴筒里的碎片,碎片在掌心发烫,与夜枭胸口的碎片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就像银狼说的,咒痕既是诅咒,也是钥匙。” 十二根柱子在此时开始崩塌,剩余的人影化作黑烟融入碎片,碎片在空中组成完整的第七碎片,悬浮在三人头顶。
黑袍人发出满意的笑声,身影渐渐消散在黑雾中:“蚀骨林的尽头见。记得带上银狼的鳞片 —— 哦,对了,它现在应该在你们身后。” 三人猛地回头,发现祭坛入口处站着那只银狼,它的前爪握着半块银鳞,鳞片上刻着与夜枭胎记相同的月牙图案,后腿的伤口正在愈合,露出的皮肤光洁如初,仿佛从未有过疤痕。
白衣少女捡起银鳞,鳞片接触到她的银饰时,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银鳞老者将幼小的银狼放入培养舱,舱内注入的液体中漂浮着无数归墟碎片的碎屑。“原来它是...” 阿璃的声音带着震惊,“用守护者的血脉和碎片能量创造的生物。”
夜枭的胸口已不再疼痛,归墟之眼与第七碎片的融合让咒痕变得温顺起来,只是偶尔会随着心跳微微发光。“不管它是什么。” 他握紧双剑,光暗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充沛,“我们总得去看看,归墟之核里到底藏着什么。”
银狼突然朝着蚀骨林的方向低吼一声,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金属摩擦声,反而带着一丝急切。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它的脚步,第七碎片化作流光融入他们的武器,夜枭的双剑多了星轨纹路,阿璃的枪尖燃烧着双色火焰,白衣少女的银饰则悬浮在肩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穿过白骨通道时,阿璃注意到那些指骨上的咒痕正在褪色,仿佛被碎片能量净化。“也许我们之前都想错了。” 她抚摸着手背上的燎泡,那里已长出新的皮肤,“咒痕可能不是用来吞噬我们的...” 夜枭接过话头:“而是用来适应归墟之力的容器。”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迷雾中的蚀骨林,林中隐约传来狼嚎,这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守护者的气息。
当他们踏入蚀骨林的瞬间,所有树叶同时转向他们,叶片背面的眼睛集体睁开,瞳孔里映出的,是三人与各自镜像并肩而立的画面。白衣少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片最大的叶子:“看那里。” 叶子上的影像正在变化,显示出黑袍人将第七碎片嵌入归墟之核的场景,核内沉睡的,竟是无数个与他们相同的双子血脉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