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是庙顶的破洞 ——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巨大的血手印,指缝间滴下的不是血,而是正在蠕动的人皮碎片。每块碎片都绣着不同的图案,拼起来正是完整的百鬼图,而在百鬼中央,赫然绣着三人的脸,他们的眼睛被挖去, replaced by 蛇形标记。
\"该走了。\" 刘士虎的天师剑自动出鞘,剑尖指着血衣冢的方向。剑身上的七星纹渗出最后几滴血,在地面写成 \"有去无回\" 四个字。任珊捡起裂成两半的天蓬尺,尺头的铜铃突然响起,却不是清脆的铃声,而是女人被剥皮时的惨嚎。
慧聪和尚最后看了眼废塔的方向,那里的鬼火已聚成巨大的蛇形,蛇信子正舔过血月的边缘。小镇的所有狗都在同一时间狂吠,它们的眼睛变成了统一的竖瞳,望着东南方的血衣冢,仿佛在迎接某位恐怖的存在降临。
当三人踏破庙门时,空中突然下起血雨。雨滴落在身上竟不沾染,却在地面聚成无数小蛇,每条蛇的鳞片都刻着 \"七月十四\"。而在血雨的尽头,血衣冢的方向升起一道黑色烟柱,烟柱里隐约可见件巨大的血衣正在舒展,衣摆处绣着的百鬼图,每个鬼脸都在雨中睁开了眼睛。
七月十四的血月爬上山脊时,山谷里的雾水都带着铁锈味。刘士虎的天师剑刚划破雾气,剑尖就凝出三滴血珠,坠落在地竟长出獠牙,咬穿了他的道靴。谷底的聚阴阵正在吞吐黑气,阵眼处的血衣冢裂开三道缝,每道缝里都挤出条裹着人皮的蛇。
\"来得正好。\" 宗师宝的声音从青铜面具后渗出,他身上的百鬼血衣正滴着新鲜人脑,衣摆处绣着的刘士虎等人像突然活过来,用银剪割开自己的喉咙。面具眼洞里嵌着的初代掌门眼球转动着,瞳孔里映出三人的倒影 —— 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无数黑线缝合,变成新的人偶。
任珊的天蓬尺刚震碎迎面扑来的怨灵,尺身突然缠满黑毛。这些毛发自幼童的天灵盖长出,每根毛尖都挑着片指甲,指甲上刻着 \"血祭\" 二字。慧聪和尚的佛光撞上聚阴阵的黑气,竟被染成紫色,光雨里落下的不是梵文,而是烧焦的舌头。
宗师宝抬手时,山谷两侧的岩壁突然化作镜面。刘士虎在镜中看见龙虎山被血洗的场景 —— 二十四代长老们的头颅被串在蛇形旗杆上,而陈青云正用他们的脑髓绘制聚阴阵。任珊的镜像里,仙家黄小风被剥了皮挂在天蓬尺上,天罡印里爬出的不是金光,而是密密麻麻的毒蜈蚣。
\"破!\" 慧聪和尚的一指禅功击碎镜面,迸溅的碎片却在半空聚成棺木。九十九口棺材同时落地,每口棺盖上都刻着三人的生辰八字,棺缝里渗出的不是尸水,而是正在编织的人皮嫁衣。刘士虎的五雷掌劈在棺木上,雷光竟被嫁衣丝线吸收,转化成缠绕他手腕的黑蛇。
最骇人的是宗师宝摘下的青铜面具 —— 面具内侧刻满了活祭者的脸,每张脸都在尖叫,而面具中央嵌着的眼球突然爆出血雾,雾中浮现出被剥皮的苏绣娘。她的喉咙里插着银剪,指着血衣冢的方向,那里的地面正在龟裂,露出下面堆叠的活人 —— 他们的皮肤被剥下一半,另一半还连着肌肉,在血水里蠕动。
当宗师宝穿上百鬼血衣时,整个聚阴阵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血衣的纽扣突然睁开眼睛,所有瞳孔都变成刘士虎等人的脸,而衣摆处的百鬼图竟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剥皮怨灵扑向三人。
\"龙虎坛城!\" 刘士虎将镇魂令拍在任珊的天罡印上,两道金光汇入慧聪和尚的念珠。三人联手施展出的坛城法在头顶凝聚成八卦光轮,光轮边缘浮现出二十四代祖师的虚影,他们手持法剑劈向血衣,却被衣料上渗出的黑血腐蚀成青烟。
任珊的天蓬尺在此时彻底崩裂,两半尺身分别插进她左右掌心。黄小风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咆哮,竟化作金光钉进血衣的蛇形标记,换来的却是血衣突然膨胀,将所有怨灵都吸进布料,形成一张覆盖整个山谷的人皮巨网。
慧聪和尚的佛光被巨网过滤成血色,他看见自己的念珠上爬满了人脸 —— 这些都是被活祭的冤魂,他们的舌头被缝成蛇信子,正舔舐着他的禅杖,将慈悲刻痕改写成 \"杀尽正道\"。
刘士虎在坛城法即将崩溃的刹那,看见血衣冢的裂缝里升起颗巨大的茧。那茧用活人血管编织,表面蠕动着九十九张人脸,每张脸都在重复同句话:\"我要嫁衣......\"
\"阵眼在茧里!\" 他的天师剑爆起毕生最强的雷光,竟劈开人皮巨网的一角。但刚靠近血茧,剑身就被茧上渗出的脑髓粘住,那些脑髓里浮现出陈青云的记忆残像 —— 他正用龙虎山秘传的 \"生剥法\" 活剥苏绣娘,而宗师宝在一旁用银剪收集鲜血。
任珊忍着掌心剧痛,将天罡印的残片拍进血茧。印面的 \"雷令\" 二字爆发出最后金光,竟在茧上烧出个眼洞。慧聪和尚趁机将念珠甩入,十八颗紫檀木珠组成的光索勒住茧内的东西 —— 那是个被剥皮的女人,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上插着宗师宝的面具。
\"苏绣娘!\" 刘士虎认出她衣摆处的桃花刺绣,当年正是这朵桃花救了林晓的魂魄。但此刻女人的眼睛已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正在转动的青铜面具,面具眼洞里流出的黑血,正滴在聚阴阵的阵眼上。
宗师宝的笑声从血衣深处传来,他的身体突然融入血茧,与苏绣娘的残魂合二为一。血茧表面的人脸同时张开嘴,齐诵起灭世咒文,聚阴阵的黑气化作无数蛇形,穿透坛城法的光轮,缠住三人的脖颈。
刘士虎的天师剑被蛇群啃噬得只剩半截,他望着血月即将升至天顶,突然想起龙虎山秘录的记载:\"血月当空时,以正道精血为引,可焚邪阵核心。\" 他猛地将断剑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在镇魂令上,竟激活了令牌里封印的灭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