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众国大厅的穹顶之下，水晶吊灯将冷白的光泼洒在铺着墨绿绒布的长桌上。80个国家的代表围坐成环，胸前所别代表国家的微型国旗随着呼吸微微晃动——这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联合会议，也是萧宇从重生到现在，最关键的一场“信任验收”。
墙上的电子钟跳动着：3026\/05\/10 14:30——距离秘境降临还有235天。
“现在，宣读《人类联合军章程》最终版。”联合众国秘书长推了推金丝眼镜，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第一条：联合军直属人类联合防御署（hUd）指挥，战时所有成员国军队调遣权移交hUd；第二条——”
“反对！”
白头樱国代表突然拍桌，他的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我们的太平洋舰队是国家命脉，移交指挥权？这和被殖民有什么区别！”
会场响起零星附和声。萧宇的手指在桌下轻轻叩了叩——这是他提前预演过的“信任裂缝”时刻。
他起身时，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像一把刀，精准地切开喧嚣。
“各位。”萧宇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柄重锤砸在人心上。他调出全息影像，画面里是未来的东京湾：黑色的空间裂缝撕开海面，巨鲸状异兽跃出，三艘驱逐舰在它尾鳍下炸成碎片。“这是未来的今天——5月10日，白头樱国太平洋舰队因各自为战，23艘战舰全军覆没，1.2万名士兵无一生还。”
白头樱国代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萧宇又调出另一组数据：“这是联合军模拟战的伤亡对比——分散防御，伤亡率67%；联合指挥，伤亡率19%。”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我们不是要剥夺你们的军队，是要给它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毛熊代表第一个举手：“我同意。”他的声音像滚雷，“去年3月的地震预言，萧先生救了我们200万人；上个月的火山预警，又让符拉迪沃斯托克的30万市民提前撤离——毛熊信他。”
非洲黑联盟代表跟着起身：“我们的难民营有萧先生送来的500台能量护盾，上个月的毒蜥群袭，护盾挡下了所有酸液。黑联盟，加入。”
掌声像涟漪般扩散。白头樱国代表的脸从红转白，最终咬牙坐下：“……我们保留投票权，但暂时加入。”
秘书长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光：“现在表决——同意《联合军章程》的国家，请亮灯。”
80盏代表灯依次亮起，在穹顶下形成一片星河。
“全票通过！”
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萧宇望向张猛——后者正坐在军事代表席上，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现在，宣布联合军主要职务。”秘书长的声音带着颤音，“hUd署长萧宇兼任联合军总指挥；原大夏战区副司令张猛，任联合军副总指挥；各国推荐的优秀将领担任各军团长。”
张猛“噌”地站起来，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这个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糙汉，此刻眼眶红得像浸了血：“保证完成任务！”
台下传来轻笑声，却没人觉得冒犯。萧宇走向发言台时，看到林悦在观众席冲他比了个“oK”，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是她昨夜熬夜修改章程留下的痕迹。
“各位，联合军不是一支征服的军队。”萧宇的声音通过全息扩音器传向全球，“它是一面盾，挡在所有母亲和孩子面前；是一把剑，斩开所有企图毁灭我们的灾难。”
他转身指向窗外——联合军首次阅兵式正在大厅外的广场举行。
50台“战神01型”机械战士整齐列队，红色涂装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冷光；20万基因战士持枪肃立，军靴与地面撞击的声响像地震波；最前排的方阵举着标语牌，上面是萧宇母亲手写的字：“我们的孩子，要活着回家。”
“未来的今天，我在废墟里捡战友的身份证明。”萧宇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每一张薄纸片上，都有妈妈的照片、孩子的涂鸦、爱人的短信……”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剑，“这一世，我要让这些纸片，永远留在他们的口袋里！”
广场上的基因战士们突然举起右拳，整齐的呐喊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活着回家！活着回家！”
直播镜头扫过街边的民众——他们举着萧宇的画像、张猛的机械战士模型、“hUd必胜”的灯牌，泪水混着笑容在脸上纵横。
“萧帅！萧帅！”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瞬间引爆了整座城市。
萧宇望着这一切，突然想起重生那天——他站在3025年的镜子前，看着30岁的自己，胸口还留着未来被异兽刺穿的伤疤。那时他想：“我要带你们活下来。”
现在，他终于可以说：“我们，做到了。”
“总指挥！”张猛大步走上发言台，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文件，“这是联合军的第一份作战计划——‘破晓行动’。”他展开文件，“所有机械战士部署在环太平洋地震带，基因战士分散在各裂缝高频区，卫星24小时监控……”
“张副指挥，”萧宇打断他，“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条。”他接过文件，在末尾添上一行字：“每支队伍，必须留出10%的兵力——救平民。”
张猛愣了愣，随即咧嘴笑出一口白牙：“萧帅，你还是和未来一样——见不得老百姓遭殃。”
台下传来轻笑，却很快被更热烈的掌声淹没。
这时，萧宇的通讯器震动。他低头查看，瞳孔微微收缩——是林悦发来的消息：“马克的律师团正在国际法庭外集会，说要‘揭露联合军黑幕’。”
“各位，”萧宇重新抬头，“有句话我想对所有正在看直播的人说——”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们的联合军，心脏长在老百姓的手心里。如果有一天它偏离了这个位置，你们可以用选票罢免我，用吼声撕碎它。”
广场上的民众突然举起手，掌心对着天空——这是“心脏”的手势，是昨夜网上自发发起的“信任信号”。
“萧帅！我们信你！”
“联合军！我们信你！”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萧宇看到马克的脸出现在直播画面里。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北约中将，此刻正被两名法警架着往车里塞，他的领口被扯得歪斜，脸上沾着唾沫星子——今早，林悦团队公开了他与黑日科技的交易记录，国际法庭正式对他发出逮捕令。
马克突然转头看向镜头，嘴唇开合着。
林悦的声音在萧宇耳边响起：“他在说‘你们会后悔’。”
萧宇笑了。他想起三天前在老宅，母亲煮了他最爱的蘑菇汤，父亲给他看新种的盆栽——那是未来被地震摧毁的阳台，现在却爬满了翠绿的藤蔓。
“后悔？”萧宇对着镜头说，“我们最后悔的，是没能早一点团结。但现在——”他指向广场上的联合军，“我们有了弥补的机会。”
穹顶的阳光恰好穿过云层，洒在萧宇肩头。他身后的联合军方阵开始移动，机械战士的金属足掌与地面撞击的声响，像极了心跳声。
“秘境还有10天降临。”萧宇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但今天，人类的联合军，提前‘活’了过来。”
直播画面切向全球——纽约的市民在街头自发组织“给联合军送水”；巴黎的艺术家在墙上画满机械战士的涂鸦；非洲的孩子们举着“萧叔叔，我们不怕”的牌子，围着能量护盾追逐。
最后，画面定格在萧宇的侧脸上。他望着联合军方阵消失在街道尽头，对林悦说：“该去检查‘破晓行动’的最后细节了。”
林悦递给他一副战术耳机：“张猛已经在指挥中心等你。”
两人并肩走向大厅门口时，萧宇的通讯器又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视频：她和父亲站在“新生树”下，背景里是正在施工的避难所。
“小宇，”母亲的声音带着鼻音，“我和你爸报名当避难所的志愿者了——我们能帮着照顾老人孩子。”
父亲接过手机，拍了拍身后的物资堆：“这些压缩饼干，是社区阿姨们连夜烤的，说要给战士们当军粮。”
萧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妈，爸，等打完这一仗……”
“等打完这一仗，”母亲笑着打断他，“你要给我们带个儿媳妇回家——林悦那姑娘，我和你爸都喜欢。”
林悦的脸刷地红了，夺过手机：“阿姨，我……”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母亲眨眨眼，“小宇，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视频结束时，萧宇看到“新生树”的枝叶在风里摇晃，像无数双鼓掌的手。
他转头看向林悦，后者正低头调试战术耳机，耳尖还红着。张猛的大嗓门从耳机里传来：“萧帅！指挥中心说卫星监测到能量波动——可能是裂缝前兆！”
“知道了。”萧宇扣上战术耳机，“出发。”
两人走出大厅时，广场上的联合军方阵已经整队完毕。阳光为机械战士的装甲镀上金边，基因战士的钢盔反射着光，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萧宇的手轻轻搭在林悦的肩上。他们身后，联合众国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这一次，不是80面旗帜，是80颗 heartbeat（心跳），同频共振。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马克被塞进警车时，车窗映出广场上的盛况。他突然笑了，笑得喘不过气：“萧宇……你赢了。但秘境……”他的声音被警笛淹没，“秘境不会输。”
但没人听见。此刻的联合众国大厅外，20万战士的呐喊正穿透云霄——
“人类，联合！”
“人类，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