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快速换好卫生巾,浴室门刚一打开,裴珩便极其自然地将她打横抱起。
林疏月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嗅着他身上清冽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点残余的羞意也慢慢退了下去。
裴珩将她抱到床上,仔细给她裹紧了小毛毯,见她脸色好了不少,放下心来。
“宝宝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裴珩低声问道。
“嗯,想喝粥。”林疏月想起,自己迷迷糊糊好像听到裴珩叫她起来喝粥。
“好,我去楼下给你端上来。”裴珩揉了揉林疏月的发顶,一脸宠溺。
林疏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扯了扯裴珩的衣角,软声道:“我要和老公一起下去。”
她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钟叔怎么样了。
“好。”裴珩将她连人带毯子一把抱起,往楼下走去。
客厅的壁炉同样烧得很旺,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草药味。
“月月醒了。”第一个看到他们的是苏黎,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林疏月脸上有些羞窘,“我没事了,苏黎姐姐。”
江青青端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瓷碗从厨房走出来,声音温柔:“月月,快,把这姜糖水趁热喝了,驱寒暖宫,喝了就不那么疼了。”
林疏月看着被裹成蚕蛹的自己,有些尴尬,她看向裴珩,示意他帮忙接一下。
“青姨,你放桌上吧,麻烦您给月月熬点粥喝。”裴珩沉声道。
“好嘞。”江青青将白瓷碗放到桌子上,转身又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小姐。”一个中气十足、带着明显激动和哽咽的声音响起。
林疏月循声望去,只见客厅另一边的沙发上,钟叔站起身朝她走过来,身上穿着一套灰色家居服,脸色苍白却精神奕奕,完全没有昨天刚见面时的病态。
“钟叔!”林疏月惊喜交加,挣扎着要从裴珩怀里下来。
裴珩稳稳地抱着她走到客厅中央那张铺着厚厚绒毯的大沙发旁,小心地将她放下,又拿过旁边叠好的羊绒毯仔细盖在她腿上,尤其仔细地将她的小腹位置捂得严严实实。
“小姐,您受苦了。”钟叔说着走了过来,“您身子不舒服,快好好坐着。”
他语气急切,充满了心疼。
“钟叔,您感觉怎么样?身体完全恢复了吗?”林疏月顾不上自己,连忙上下打量着钟叔。
“好了,全好了。”钟叔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林疏月的感激,“多亏了小姐的血和灵泉水,我现在感觉比受伤前状态还好,精神力也升级了。就是让小姐担心了,还害得您和先生冒着那么大的风雪去找我。”
说到最后,钟叔语气里满是自责和后怕。
“钟叔您没事就好。”林疏月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您是我的亲人,可要一直陪着我。”
“好。”钟叔连连点头,声音哽咽。
裴珩拿起江青青放在桌子上的那碗热气腾腾、颜色深红的红糖姜茶,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散热。
他的侧脸线条在壁炉的光影下显得异常柔和,专注搅动糖水的样子,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柔。
苏黎将一个温暖的热水袋塞进了林疏月怀里,“抱着暖暖肚子,说不定比老大的手效果更好。”
苏黎冲她眨眨眼,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打趣起了两人。
林疏月的脸又有些发热,赶紧低头抱紧了那个暖水袋。温热的触感隔着衣物熨贴着小腹,果然舒服了许多。
江越、简墨等人也都在客厅,虽然没有围上来七嘴八舌,但目光中的关切和看到林疏月醒来后的放松是显而易见的。
沈砚和林喻森坐在稍远一点的单人沙发上,看到林疏月状态尚可,也都微微松了口气。
裴珩将温度适中的红糖姜水送到林疏月唇边,声音低沉:“慢点喝,烫。”
林疏月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辛辣的姜味混合着浓郁的甜香滑入喉咙,带着一股暖流直达胃部,又缓缓向四肢百骸扩散,小腹的隐痛似乎又被这暖流驱散了几分。
她舒服地轻轻喟叹了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儿,微微眯起了眼睛。这细微的反应落入裴珩眼中,他紧锁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
钟叔看着林疏月被众人围着、被裴珩细致照顾的样子,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露出欣慰无比的笑容。
太好了,小姐现在被很多人宠着、爱着。
不过,想到自己这趟外出打听到的消息,钟叔脸上的笑容又慢慢收敛,变得凝重起来。
裴珩敏锐地捕捉到了钟叔神情的变化,等林疏月喝了大半碗姜糖水,脸色明显红润了些,才将碗放在桌上,目光转向钟叔,沉声开口:“钟叔,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钟叔身上。
壁炉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林疏月也坐直了些,抱着暖水袋,认真地看着钟叔。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她更关心钟叔的遭遇和外面的情况。
钟叔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
“那天,我刚出基地不远,就撞见了一群丧尸。领头的丧尸很不对劲儿。”钟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心有余悸。
“它不像普通的丧尸,动作特别快,眼睛猩红,我的精神力对上它,没有半点用处,我只好操控其他丧尸,与它战斗。”
“它狡猾得很,跑得又快,一直把我往西边引。越往西走,丧尸越多,后来追着追着,就追到了西城基地外围。”钟叔的眉头紧紧皱起,“那里这样的丧尸还有不少,它们动作都很快,眼睛里一片猩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或者控制了一样,而且它们的晶核里都有黑色能量。”
“我当时看到情况不对,就想立刻赶回来报信。可偏偏就赶上下雪。围攻我的那几个怪物,原来就是普通的丧尸,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成了怪物,一起攻击我。我杀了几只,受了重伤,再后来就遇到了小姐。”
钟叔说完,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壁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看来他们猜的没错,西城基地现在就是一个暗黑异能怪物的巢穴。
林疏月听着钟叔的描述,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比生理期的坠痛更让她心惊胆战。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暖水袋,小腹的隐痛似乎又加重了些,让她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头,放在小腹上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一直留意着她的裴珩捕捉到。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她按在小腹上的小手,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钟叔,以后不要单独行动,外出可以叫上大家一起。”裴珩的声音沉缓有力,“不要让月月担心。”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郑重。
钟叔愣了一下,看着裴珩沉静却隐含担忧的眼眸,又看看林疏月苍白但写满关切的小脸,心头一热,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