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清晨六点。
油麻地洪兴聚集地,洪兴总舵的雕花铁门突然被撞开。十二辆未开警灯的黑色本田cR-V鱼贯而入,车顶的o记徽章在雾中若隐若现——这是香港警务处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o记)的精英突击队,代号“猎隼”。
条子
山鸡的吼声在空旷的大堂里炸响。他刚端起茶碗,就看见七个戴战术头盔的警员破门而入,为首的警司举着枪,枪口正对着供奉洪兴“双鹰旗”的神龛。
“洪兴尖沙咀堂主花名太子真名李耀宗。”警司的声音像冰锥,“你涉嫌组织非法赌博、贩卖毒品、故意伤害,跟我们走。”
太子从藤椅上弹起来,腰间的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他盯着警司胸前的警号——0073,这是o记副处长梁sir。
“贩毒?”他嘶吼着扑向了梁sir,条子你还能在扯淡点么?
“李耀宗!”警司的手下拽住他的胳膊,反剪到背后铐上,“你老婆昨晚在浅水湾别墅被带走,现在正在总部录口供。”
太子停下了反抗,他瞥见警司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老婆抱着女儿站在警署大厅,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带走!”警司甩了甩手,太子被拖出门时,瞥见神龛下露出半截电线——那是他昨晚让手下装的窃听器,此刻已被剪断。
荃湾,“洪兴”仓库。
阿强蹲在地上,手指抠进水泥缝里。他面前的铁皮柜被暴力撬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箱海洛因,每箱上都贴着洪兴的“双鹰”标签。更让他绝望的是,墙上的监控屏幕里,二十个警员正从各个出口包抄而来。
“强哥!”手下小马从二楼翻窗而入,胳膊上还淌着血,“警察封了所有路!他们说……说你和哥伦比亚毒枭有交易!”
阿强抄起铁棍砸向监控主机,金属碰撞声里,他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手机突然震动,发来的消息:“稳住,别反抗。”他盯着屏幕里的消息,突然笑了——这声“稳住”,像极了十年前他第一次带小弟砍场子时,老大拍他肩膀说的话。
“小马,把货柜钥匙塞进消防栓。”阿强扯下脖子上的金链子“等警察进来,就说货是‘阿文’的。”
“阿强哥!”小马急得跺脚,“阿文现在是洪兴的人,你——”
“闭嘴!”阿强踹开他,“洪兴能保咱们?蒋天养要是肯交人,我早把钥匙给他了!”
门被撞开的瞬间,阿强把金链子塞进小马手里:“告诉蒋先生,我对不起他。”
洪兴总舵,紧急会议。
蒋天养坐在主位上,手指捏得发白。投影仪上,九个堂主的位置标着红叉——太子、阿强、老陈都被条子抓了,理由是贩毒,整个港岛都知道洪兴不贩毒,这是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
“证据?”陈浩南把平板拍在桌上,屏幕里是太子仓库的海洛因、阿强的转账记录、老陈和毒枭的合影,证据?谁能告诉我这些证据是怎么来了。
“沃森早渗透了警队。”肥棠的声音从陈然视频里传来,他此刻在警署审讯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梁sir收了他的瑞士账户,每个月五十万;o记的技术组被他买通,咱们所有通讯都被监听。”
蒋天养捏着茶杯的手在抖。他想起昨夜,陈然的人在荃湾截获的鬼佬密信——“用洪兴的规矩,治洪兴的人”。原来鬼佬早把香港警队的“保护伞”摸了个透,连肥棠的底都被摸透了。
“那三个被抓的堂主,证据确凿吗?还能保释出来么?”蒋天养。
“太子的货柜里搜出了面粉。”陈然翻出份文件,“阿强的账户和哥伦比亚毒枭‘毒蝎’有往来记录;老陈的手机里有和鬼佬的加密语音——”他顿了顿,“最狠的是阿彪,他在酒吧的监控被剪辑过,画面里他举着枪,可实际开枪的是鬼佬的杀手。”
陈浩南突然站起来,拳头砸在桌上:“沃森这是把洪兴往死里逼!咱们要么投降,要么——”
“降?”陈然冷笑,洪兴没有没降的传统。”他指了指投影仪上的“金銮殿”地下结构图,“蒋先生,总舵的地道通到维多利亚港,能撤到公海。”
“公海?”蒋天养摇头,“公海也不是安全屋。”
中环,警察总部。
鬼佬沃森靠在真皮椅子上,手里转着枚翡翠扳指。梁sir站在他面前,额头全是汗:“沃森先生,太子已经招了,说货是栽赃陷害。”
“招了?”沃森笑了,“他招了什么?说货是‘我的?”他指了指屏幕上的新闻——“洪兴堂主落网,警方查获毒品五十公斤”——“把新闻挂到头版,标题就叫‘黑帮内斗自取灭亡’。”
梁sir犹豫了:“可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
“证据?”沃森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这是伪造的,墨迹都没干。”他扔给梁sir,“去告诉太子,只要他咬死是洪兴内斗,我就保他老婆女儿去加拿大。”
梁sir接过文件,突然看见背面写着行小字:“汇款单,”——正是三天前,太子仓库被突袭的日子。他浑身发抖,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梁sir。”沃森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老婆在加拿大的别墅,房贷还剩三百万;你儿子的私立学校,学费欠了八个月。”他指了指窗外,“要是不想他们被赶出来……”
“明白。”梁sir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这就去审太子。”
油麻地码头,深夜。
蒋天养站在渔船上,望着维多利亚港的灯火。
陈然蹲在他身边,用卫星电话联系律师。“太子的官司能打,”他说,“但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陈浩南从甲板下钻出来,就怕兄弟们坚持不了三天,现在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尿”
“浩南。”蒋天养拍了拍他的肩,“你还成文化人了。洪兴经历的风雨多了,这点风雨还翻不了船。
陈然突然站起身,望着码头上巡逻的警灯。“沃森以为抓了三个堂主就能灭洪兴,”他说,“但他不知道——”他摸出怀里的U盘,“洪兴在香港有三千个小弟,每个小弟的老婆孩子都在洪兴的‘护苗基金’里。”
鬼佬会拿家人威胁太子他们,洪兴的兄弟们可比警察多的多,我已经派人去解救兄弟们的家人了。
陈浩南笑了:“你是说,那些被抓堂主的家人,洪兴养着?”
“对。”蒋天养打开铁皮箱,里面是叠叠现金和存折,“太子老婆的医疗费,阿强女儿的学费,老陈母亲的养老钱——沃森能抓人,洪兴能养家。”他拍了拍阿文的背,“明天,让肥棠把这些消息放出去。”
肥堂?蒋先生他还可信么?陈浩南疑惑的问到。
南哥,可以保护兄弟的家人就可以威胁肥堂的家人,陈然眼中透着凶狠。
黎明,中环街头。
报纸摊前围满了人,头版标题触目惊心:“洪兴堂主落网?家属称‘警方栽赃’!”照片里,太子老婆抱着女儿站在警署门口,哭着说:“他们逼我老公认黑锅!”
鬼佬沃森摔了份报纸,翡翠扳指磕在桌角。“肥棠呢?”他吼道。
梁sir缩在墙角:“肥棠……他昨晚在警署割腕了,遗书说‘他想做个好警察不想陷害好人’。”
沃森的脸瞬间煞白,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马上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启动b计划。”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沃森先生,您确定要搞这么大?这么火爆’?”
“确定。”沃森盯着窗外的洪兴总舵的方向,“洪兴以为自己赢定了?我要让他们知道——”他笑了,“在香港,我们才是天。”
而在油麻地码头,洪兴的渔船正缓缓驶向公海。蒋天养站在船头,望着逐渐清晰的晨光,轻声说:“江湖是什么?”
“是人心。”陈浩南接口。
“是命。”陈然说。
“是——”蒋天养摸出怀里的洪兴徽章,“是我们这些烂命,偏要和天争一口气。”
江湖的故事,从来都不是“谁赢谁输”。
而是有人用刀,有人用钱,有人用权。
而最终——
所有的刀都会生锈,所有的钱都会贬值,所有的权都会易主。
只有江湖,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