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为何有假阿依娜冒充我?大明虽解困仍存疑
阿依娜的马蹄在雪地上踩出一串凌乱的脚印,三百精锐紧随其后,铁蹄扬起的雪雾中,玉珏的蓝光仍在她掌心若隐若现。苏和的笛声不知何时停了,此刻他策马来至她身侧,长笛上凝结的血珠坠入雪地,绽出点点暗红。
“苏和,你还记得那个假阿依娜吗?”
阿依娜突然勒住缰绳,寒风卷着她的问话扑进苏和的衣领。她转头看向他,目光中还带着方才看到陈友虚影时的震颤,“当时她出现在塔塔尔部营地,穿着我的服饰,用我的名号调走了先锋军,导致我们在鹰嘴崖孤立无援。”
苏和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记忆如被掀开的伤疤,鲜血淋漓地涌了出来。那是个月圆之夜,他奉命回营传递军情,却在半途撞见一群蒙面人。为首的女子蒙着黑纱,身形与阿依娜相似,举手投足间竟也带着北疆女将的威严。若不是她发间垂落的一缕银丝——阿依娜的头发向来漆黑如墨,他险些就要行礼。
“她的武功路数,像极了中原的点穴手法。”苏和喉间滚动,声音像是被冰棱划破,“当时我追上去,却被她甩出的银针逼退。那些银针上泛着诡异的蓝光,和赵婉宁用的巫毒暗器...”他没有说完,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阿依娜心口的疤痕。
阿依娜猛地扯开披风,冷冽的风灌进衣襟,她却浑然不觉。“你看这个。”她指尖点在淡青色的印记上,“玉珏共鸣时,我看到赵婉宁的密室里,有个蜡像。蜡像穿着我的服饰,心口插着与我这疤痕形状相同的玉珏碎片。”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在说一个禁忌的秘密,“会不会...他们用巫术制造了那个假我?”
话音未落,队伍后方突然传来骚动。几个士兵押着一个被俘的明军探子跪在雪地上,那人浑身是伤,却仍在挣扎。阿依娜翻身下马,弯刀抵在他喉间:“徐有贞为何要造个假阿依娜?他到底想干什么?”
探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血沫从他嘴角溢出:“你们以为假阿依娜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太天真了。徐大人要的,是让北疆自相残杀。那个假阿依娜,可是带着你们塔塔尔部的密信去见了也先的死对头——瓦剌部。”
阿依娜的瞳孔猛地收缩。塔塔尔部与瓦剌部向来不和,若有人以她的名义传递伪造的挑衅信...她不敢再想下去,反手将探子的脸按进雪地:“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说...”探子的声音 muffled 在雪中,却字字如刀,“塔塔尔部要联合明军,踏平瓦剌的草场。而那个假阿依娜,还亲手杀了瓦剌部的信使,将人头送到了也先帐前。”
苏和脸色大变:“难怪当时也先突然下令撤军,原来是中了离间计!”他握紧长笛,指节泛白,“他们这是要让北疆内乱,好坐收渔利。”
阿依娜缓缓起身,目光望向远处阴云密布的天际。二十年前陈友战死,她以为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却不想这竟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开端。假阿依娜、锁魂局、玉珏秘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徐有贞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还有更可怕的。”探子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们以为赵婉宁只是个巫医?她是徐有贞的亲生女儿!当年她接近陈友,就是为了盗取双鱼玉佩的秘密。那个假阿依娜,说不定就是她用禁术造出来的傀儡!”
阿依娜只觉眼前一阵发黑,险些站立不稳。苏和眼疾手快扶住她,却触到她掌心滚烫的温度——玉珏残片正在疯狂震颤,映得她的脸一片青白。记忆再次翻涌,赵婉宁端来的汤药、她袖口滑落的玉珏、还有陈友出征前欲言又止的神情,此刻都串联成线,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阿依娜大人!”前方突然传来士兵的呼喊,“鹰嘴崖方向,出现大量明军!”
阿依娜猛地清醒过来,反手将弯刀抽出,刀刃在风雪中泛着冷光。“来得正好。”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倒要看看,这个假阿依娜,敢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苏和,传令下去,兵分两路,一路绕后截断明军补给,一路随我正面迎敌。这次,我要活抓赵婉宁,让她亲口说出所有秘密!”
苏和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将长笛抵在唇边,吹出一声悠长的号角,苍凉的乐声在雪原上回荡,惊起一群寒鸦。或许正如阿依娜所说,冰原下就算埋着十万具枯骨,他们也必须前行——因为真相,比死亡更值得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