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余朝阳义正言辞的说辞,一众弹幕都快乐疯了。
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和张仪共事的这几十年下来,余朝阳难免耳熟目染,张口就来的本事愈发娴熟。
【好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如果秦国都能算热爱和平的国家,那其他国家又算什么?】
【魏国:请为我发声!】
【说起来这楚国也是倒霉,被秦赵两国联手做局,都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哎……】
【有一说一,楚国死得不冤好吧,好不容易经历波变法,还被旧贵族反扑成功了,底层民众上升无望,它不死谁死?】
【有一说一,这关楚国国力鸡毛事啊,这不明显楚使被忽悠瘸了吗?】
【我竟一时间无法反驳……】
【这楚使也的确是个人才,你好歹让阳哥换个人啊,偏偏信了张仪那货,张仪什么嘴脸别人不清楚,你楚国难道还能不清楚??】
【这么看还是张仪太弱了,以至于诈骗犯的名头没有广为流传。】
一众观众喜闻乐见,直呼浓眉大眼的阳哥学坏了,竟用上了孙子兵法。
而后续的局势走向也正如余朝阳预料般。
韩魏两国被秦国打得大残,共计提供了五万兵马。
外加秦赵两国答应的五万,便是十五万兵马。
燕国虽然在燕王的治理下愈发强盛,可发育时间有限,仅仅提供了五万的辽东坚兵。
而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楚国!
说实话,当楚国的出兵情况呈现在余朝阳案板上时,他都惊呆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次楚国的出兵数量竟高达二十万之众!
“好好好,好一个楚王!”
“当真天佑秦国也!”
“传我命令,速唤白起魏冉前来见我!”
余朝阳在屋内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看到大破郢都画面。
反倒是一旁的范睢忧心忡忡,试探道:“文正侯拿文信君向列国保证,这恐会伤及您的声望啊!”
余朝阳笑了,笑得很是无所畏惧:
“文信君本人都没意见,你怕什么?”
“哪怕是文信君的在天之灵知晓,他也只会拍拍本侯肩膀,感到异常欣慰。”
都说话糙理不糙就行,可这话也太糙了吧?
这又有谁能知道,一向以忠义闻名的文正侯,竟罕见的玩了波灯下黑,使起了阴谋。
“可是可是,”范睢一时语塞:“此举此举……”
余朝阳出言打断了范睢:“多大个事。”
“等大军开拔,就说本侯夜有所梦,梦见了文信君要本侯攻打楚国,否则他死不瞑目不就好了?”
“众所周知,本侯忠义无双,面对挚友夙愿,焉有不应之理?”
“这……难道不够河里吗?”
范睢:……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咱家文正侯是以文信君之名做了担保不假,但是……
文信君给文正侯托梦了啊!
难不成还有什么说辞比文信君本人更加权威?
没有!
所以秦国出尔反尔伐楚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不对,怎么能用出尔反尔形容呢,这分明就是忠义无双的文正侯不忍挚友死不瞑目,冲冠一怒!
搞不好天下百姓都还得夸他呢。
不过理是这个理,可怎么就是感觉怪怪的呢……
望着文正侯离开背影,范睢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样的做法固然无耻,但是真的很爽啊!!
而与此同时。
楚国国都郢城。
相较范睢的三观破碎,楚国朝堂此刻充满了争吵喧嚣声。
他们讨论的话题不是其他,正是出兵伐齐一事。
只见人生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屈原跨步出列,痛心疾首道:
“大王,他暴秦狼子野心人尽皆知,焉会因政党不和就放弃开疆裂土的机会?”
“那块国耻巨石如今就屹立在咸阳宫前,两党吵闹不断,可对外战争却百战百胜,大王切莫中了那暴秦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井水如此清澈,却无人汲取,我屈原忠心一片肺腑良言,王上若能明鉴,楚国才会有救啊!!”
楚王熊横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屈原,眸底深处闪过了一丝不忍与犹豫,可一想到与赵国的计谋,这些不忍与犹豫又尽数变成了坚定,拍案而起:
“寡人告诉你屈原,这楚国之事在寡人,在朝堂的衮衮诸公,而不是你这无能之辈!”
“这齐国,寡人伐定了,哪怕公父复生也劝不住!”
面对熊横的勃然大怒,整个朝堂顿时噤若寒蝉,连连劝解大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可屈原依旧不依不饶:“先王不辩忠贤,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我屈原而信奸臣上官子兰!”
“结果怎样?”
“兵挫低削,丢了汉中六郡,更克死敌国为天下人耻笑!”
“这便是不分善恶,不识人心之祸也!”
屈原的这通言语不可谓不犀利,上到楚怀王,中到楚王熊横,下至楚国朝堂的文武大臣,从头到尾都骂了个遍。
一时间,激起怨言无数,纷纷恶言相向。
不过屈原都不在乎,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楚王熊横。
熊横心脏一跳,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当瞧见位于百官最后方,那道闭口不言却又竖起耳朵的身影后,硬生生将话语给憋了回去。
事以密成。
凡成大事者,必定有所失!
只见熊横深吸口气,怒吼道:“传寡人诏,逐屈原出郢都,流放沅湘!”
“传寡人诏,即刻发兵二十万,诛杀暴齐!”
“臣等遵旨!”
见事情盖棺定论,位于百官最后方的那道身影,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双拳,兴奋难耐!
他知道,成了!
文正侯的计划成了!
楚国……终于上当了!!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被抽空了浑身力气瘫倒在地的屈原。
他望着态度坚决的熊横,一口滚烫鲜血从嘴中喷涌而出: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我独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