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很快开始,我站在赵光义和容鸢身边不远处。
也不知道他对外宣称我是以什么身份才留在这宴席上的,不过好在宴上没人向我投来什么奇奇怪怪的目光。
低调点好啊,这样就算监守自盗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就算怀疑到我头上又如何,把责任全推给赵二,相信他能处理好。
我这样恶毒的想着,不知不觉宴席已进行大半。
“只请大宋应约两条,其一,一旦宋国占据长江,不可先行西进,”孟玄喆身着一身青绿色外衣,发饰两端坠着大红色长流苏,摊手说道,“其二,将五牙大舰的复原图纸,交给蜀国!”
“好——”赵二几乎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就请贵使晚宴之后,进入金明池。观赏大舰,交割图纸。来人,起草一份约书。”
我上前半步,从桌角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纸笔。
赵光义瞥我一眼,没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向容鸢:“两国既已立约。荣将军,请将你的符节交出,转借蜀使一用。”
容鸢虽眉头紧锁,但还是乖乖从腰间将符节解下递了过去。
孟玄喆拿到符节,满意后便前往阳台角落,只留我、容鸢和赵二在宴席一侧。
现在图纸在我手上稳稳妥妥的,我要做的也很简单,只要能在这孟玄喆登船之前将他刚拿到的符节偷走就算结束。
乱世之际人心难测,原本赵二在这儿下的一步棋或许也正如孟玄喆所说,一石二鸟,展示五牙大舰的威力,也顺便能收回容鸢的符节和权力。
但现在既然让我去偷,那偷走之后交给谁,就由不得赵二说了算。
我倒是深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过反正都是当枪,我自己私吞几枚子弹又怎么了?
太阳已然落山,水面上波光粼粼,放眼望去全是架着大鼓的船,岸边闪着巡逻侍卫的火把,戒备森严。
我按照原剧情,又走水路又飞天的潜入金明池,眼见那孟玄喆即将前往看守处核对符节,一招杳无形加摄星拿月就把符节偷到了手里。
任务完成,我直接回家。
什么符节什么图纸?我不知道啊,赵二哥一会儿得忙着演戏,哪里还用得上我?
我收好东西掩了面,大轻功飞出金明池,找到滴答策马毫不犹豫就走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协助赵光义监守自盗。已获得任务奖励:满级现代蒸馏酒相关知识。】
熟悉的电子声音,让我身心愉悦。
金明池剩下的内容都跟我没关系啦,剩下的只等赵二或者容鸢来找我。
推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探着脑袋转了一圈,谁的影子也没见着。
潭当归不在还可以理解,但屹川怎么也不在?
我思索着,倒是没多想,将滴答栓好之后找了个茅草席一靠,没什么事便准备先睡觉。
直到另一道机械音响起。
【第七队队长潭当归于三十分钟前无生命迹象,确认死亡。】
死了?
我瞬间惊醒,坐正了身子,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心脏也如同突然被捏了一把那样。
难不成还真是一语成谶的在樊楼出事了?
我起身抄起旁边的剑和长枪就要往外跑,可当真站到了门外,冷风一吹又忽然有些茫然。
三十分钟前的事情,现在追去也晚了。
冷静,再等等。
街角忽然传来马蹄声,放眼望去,马上人有点眼熟。
“屹川?”我定睛一看,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刚才播报的潭当归……”
“他死了,阿箩、阿箩,有问题、”屹川喘着粗气,话有些说不利索,但我还是蹙着眉毛听清了半句。
“阿箩有问题?”我耐下性子重复道,“你们还是去了?然后被埋伏了?”
“对、对。”屹川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拽出一个小葫芦瓶,“这是他临死前给我的,我吃了这个才杀出来。马是、抢的……”
“好,明天我会找马主双倍还,你别担心。”我安抚着他的情绪,又从怀里把五牙大舰的图纸拿出来给他:
“他的东西和这些你留下,藏好,回屋等月曦,剩下的交给我,我去给他报仇。要是月曦真回来了的话,你俩一起替我准备点伤药,别到处乱跑,不然我快死了吊着一口气回来找不到你们。”
我刚准备走,忽然又被屹川拉住衣角:“不是,你别去、我来找你不是为了给他报仇的,人太多了,打不过。”
“我不傻,打不过我也会跑的。”我苦笑一声,回头伸手将他的手抚下。“阿箩不是奔着我们来的,这是咱们的人撞上别人的事了,咱不能替别人受闷气,不用担心我。”
“你小心,要是敢死我就……”
“死不了,报仇还被反杀也太丢人了。”
我甩下一句,然后反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运功调动内力,用出传送,直接将我自己传送回金明池。
容鸢发现我不在之后,估计也正准备着往哪个方向跑呢,监守自盗的事情同样与她无关。
她也知道,从她交出符节那刻开始就该退隐了。
我在路上随便找了个穿兵甲的,逮住展示了一下符节开口就问:“容鸢将军在哪儿?”
“容将军?”那士兵一愣,看清楚我手里的符节之后才回头指着一个方向,“刚在这边骑马过去,速度挺快的,要是追的话……”
“行,知道了。”
我将符节收好,大轻功飞起追去。
夜间小路并不清楚,但幸好我还有听声辨位,很快在小路上看见容鸢骑马身影,于是千斤坠直直落在她身前不远处。
“吁——”容鸢收紧缰绳,定睛凝眉瞪向我,“你干什么?”
我没心思跟她多解释,毕竟潭当归的死跟她也肯定脱不了干系。
冷眼扫过去时,容鸢的表情之中又多了一丝疑惑。
“阿箩的家在哪儿?”我问。
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
“我问阿箩的家,”我压着眉毛重复一遍,“我朋友替咱们两个赴宴,死了。我需要你现在过去找那个叫阿箩的说明白,一命抵一命。”
容鸢很快冷静下来,挪开目光沉吟半秒,说出一个地址:“……现在过去恐怕晚了。”
“不晚。”我说着,向她伸出手,“失礼。”
容鸢只一愣,伸出手臂。
我轻轻握住那只纤细手臂,调动功法。
传送一共有三次,也够我们两个前往阿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