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多鱼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偏院,房间里,赵子言坐在父母尸体旁发呆,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被掏空了灵魂。
“子言。”韩多鱼轻轻唤了一声。
赵子言后知后觉抬头看向门口的人,眼泪瞬间止不住落了下来,他哽咽着说:“鱼哥。我父母都死了。”
韩多鱼有些不忍,大跨步走过去蹲下身,将瑟瑟发抖的人轻轻抱在怀里,安慰:“别怕。我会陪着你。”
“鱼哥。我好痛。虽然知道他们不爱我,总想着算计于我,但是他们死了我好难过,你明不明白……”赵子言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语无伦次说着他的痛苦。
韩多鱼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都懂。”
韩多鱼也有一个让人不省心的父亲,虽然他嘴里诅咒着他早死早超生,但是梦到父亲真的死了,韩多鱼还是会惊醒,他惧怕韩家主的死亡。
“鱼哥,他们死了,往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没人知道,他们于我而言很重要。从今以后,我就没有父母了……”赵子言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韩多鱼抱紧了他,心疼不已地全顺:“你的眼睛还伤着,别哭了。你难过,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影响。”
“我知道,可我忍不住心疼……鱼哥,你抱紧我……我好冷……”
“嗯。”韩多鱼抱得更紧了。
此时他有些埋怨赵景渊,已经入秋了,还让子言穿着单薄的衣服到这阴冷偏僻的院子。
韩多鱼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会没事的。他们三人互相折磨了二十多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赵景渊对赵子言的管控很严,到了变态的地步,他点开光脑出现一个光屏,看着监控里抱在一起的两人,恨得牙痒痒。
他刚刚跨进主宅大门,就狠狠踢飞了大门前的一座石狮子。
跟他身后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少主只有在老祖宗和子言少爷面前才会收敛脾气。
赵景渊越看监控,越生气,转身就往主宅外走,跟他身边的一个心腹最会察言观色了,急忙上前叫住他:“少主,您现在不能过去。您就放宽心,韩三少爷和子言少爷之间不会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就是气不过,明明可以跟我寻求安慰,他偏要找一个外人!”赵景渊气愤不已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怨气。
心腹小跟班急忙安抚他:“少主这次手段太狠了些,应该吓到了子言少爷,等他缓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一直形影不离跟着赵景渊,因此赵景渊做过的那些不见得光的事他一清二楚。包括这一次暗中挑起子言父母和赵夫人自相残杀的事,他就在一旁看着少主明明可以救人,却冷眼旁观。
子言父亲杀赵夫人的时候,他看到少主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微笑,子言少爷只是瞎了一只眼睛,想必也察觉到了。
赵景渊忿忿不平地说:“我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他!他们三人蛇蝎心肠,不论留下哪一个将来都会威胁到子言,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赵景渊越想越气,气不过的他打定主意要回偏院分开韩多鱼和赵子言。
小跟班见此知道事情要糟,急忙跟上,苦口婆心劝道:“少主啊,你可不能再吓着子言少爷了。他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可精贵着呢。”
一提到孩子,赵景渊总算停下了脚步。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转身回了主宅。
小跟班这才松了口气,亦步亦趋跟着他。
赵景渊吩咐他:“安排人紧盯着显眼,他有离开的动向立刻通知我。还有,给韩多鱼一笔星币,我的人自己会养!”
小跟班连连点头,立刻着手吩咐人去做赵景渊安排的事,生怕晚了出现变故。
*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子言在韩多鱼的帮助下处理了父母的后事。
葬礼办得低调而简朴,只有几个好友前来吊唁。赵子言站在父母的墓碑前,眼神中既有哀伤也有解脱。
韩多鱼几人一直陪在他身边,用无声的陪伴给予他力量。
齐望舒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望舒哥哥帮你。”
林端也附和:“还有我。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你,我家很有钱,养你一个和两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韩多鱼赏了林端一个脑瓜崩儿,没好气地说:“他不会去你家。你是不晓得,赵景渊那个疯子有多霸道,才不会让别人给他养伴侣和孩子。他给了我一大笔星币,让子言在韩家住一段时间。”
林端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那子言不就插翅难飞了?”
韩多鱼点了点,语重心长地说:“子言肚子里的是赵家种,去哪里都不安全,为了孩子最好还是待在赵家。”
他看的出来,赵子言先前说要与赵景渊分手那都是气话。
赵子言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生身父母的死,不晓得往后该如何朝夕面对同父异母的哥哥赵景书而已。
一行人离开墓地,赵景渊带着一行人出现在子言父母坟前。
看着并排在一起的两个墓碑,赵景渊无悲无喜。他做这一切,出发点是为了赵子言好,他不后悔。
“少主,韩三少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子言少爷跟去了韩家,未来一段时间都会住在韩家。”心腹小跟班由远及近,小跑到赵景渊跟前,他小心翼翼地禀报着自己探查到的情报。
赵景渊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说道:“只要他不动离开帝都星的念头,都不用管。让人多照顾着点他,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小跟班应了一声,急急忙忙退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