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的欢呼声从体育馆穹顶漫下来时，星虎的指尖还停留在麦克风上，残留的电流感顺着指骨蔓延到心脏。后台通道的应急灯亮着冷白的光，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月初十扯掉亮片外套往肩上一搭，银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刚主持人说‘青春不散场’，怎么听着像句空话？”没人接话，只有月末路的贝斯背带扣撞在墙壁上，发出轻脆的闷响。
化妆间里还留着发胶与香水的混合气味，王一一将散落的乐谱一张张塞进文件夹，最底下那页藏着初舞台的评分表，“潜力无限”四个字被圈了又圈。叶影坐在镜前卸吉他背带，指尖划过琴身上的划痕——那是三个月前第一次合练时，星虎不小心碰倒琴架留下的印记。“刚才pd在后台拦住我了。”他突然开口，镜子里的众人同时抬眼，“他说‘你们的和声比成团曲更动人’。”
星虎靠在门框上，摸出那枚“虎”字吊坠在指尖打转。三个月前他带着时空裂缝里的迷茫闯进训练营，第一次见王一一就被她扔来的乐谱砸中胸口：“你的高音有力量，但没章法，跟我练。”月初十是在走廊里拦住他的，晃着手机里的编曲软件：“听说你找rapper？我可是地下 battle 三连冠。”叶影则是被导演硬塞进团队的，抱着吉他站在练习室门口，半天憋出一句“我能补旋律”。只有月末路是最晚来的，怯生生地递上贝斯：“我……我可以试试吗？”
“去吃散伙饭吧。”王一一合上文件夹的瞬间，金属搭扣发出轻响。路边的烧烤摊飘着孜然香气，月初十点了满满一桌串，又拎来几瓶冰可乐，瓶盖弹出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飞虫。月末路攥着烤串的竹签，突然红了眼眶：“我以前在公司当练习生，每天只能吃青菜盒饭，从来没跟人一起吃过宵夜。”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上次练贝斯到凌晨，叶影哥悄悄塞给我的拨片，我现在还带在身上。”
叶影闻言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个新拨片递过去：“那个该换了，磨得太厉害。”星虎咬开可乐瓶盖，气泡在舌尖炸开：“我刚来的时候，总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指尖划过吊坠，“但每次合练到深夜，看你们一个个熬红了眼还在抠动作，就觉得不管能不能出道，能遇上你们就不算白来。”
王一一突然从包里翻出个拍立得，镜头对准众人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月初十正抢过星虎手里的烤串，月末路举着可乐瓶傻笑，叶影的指尖还停在拨片上。“三个月前我说要让声音被听见，现在做到了。”她把照片递给星虎，“就算没成团，这些日子也不是空谈。”照片里的五人笑得东倒西歪，背景里的路灯晕着暖黄的光。
深夜的街道静悄悄的，月初十踩着路灯的影子哼起他们原创的曲子，星虎跟着唱高音，王一一的和声轻轻飘在风里，叶影用手指在空气里弹吉他和弦，月末路则打着节拍。路过曾经的练习室时，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玻璃窗里的镜面蒙着薄尘，却仿佛还能看见那些汗流浃背的夜晚——星虎对着镜子练气息，王一一在乐谱上画满标记，月初十对着镜头练表情管理，叶影调试琴弦，月末路反复练习同一个贝斯重音。
“以后……还能一起唱歌吗？”月末路的声音很轻，被晚风卷着飘向远方。星虎将拍立得照片塞进五人手里，每人一张：“我的吊坠能感应到同频的力量，只要咱们还想唱，就一定能再聚。”王一一晃了晃乐谱夹：“我已经写了新曲子，下次合练还在这儿。”月初十突然跳起来：“我去拉粉丝群，下次表演就在街头，肯定比总决赛还热闹！”叶影点头：“我把吉他留在这里，下次直接来弹。”
离别的时候，没人说“再见”。星虎看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摸出手机翻到合照，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他想起pd说的话，想起练习室的灯光，想起烧烤摊的烟火气，突然明白所谓传奇从不是站在最高的舞台上，而是一群人为了同一个热爱，拼尽全力并肩走过一段青春。
第二天清晨，星虎再次路过练习室，发现门锁没关。推开门时，他愣住了王一一在整理乐谱，月初十在调试音响，叶影在擦吉他，月末路正试着弹新的贝斯线。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五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星光。“等你好久了。”王一一抬头笑了，“新曲子的高音部分，还得你唱。”星虎握紧口袋里的吊坠，大步走过去，加入了属于他们的旋律里。聚光灯或许会熄灭，但为梦想燃烧的热情，永远不会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