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大丫和二丫高兴地在原地跳了好几下。
“娘,娘!”
慧姑出来挡在门口,“姑娘们这会儿可别进来,这时候不适合你们进去。”
里面还在收拾整理呢,叶弯不让人进去。
二丫拉着大丫的手,“好,姑婆,我们不进去,我们就在外间好不好?”
“再等会儿吧。”
慧姑刚安抚了这两个,就见冲过来一个一身官袍的身影。
“弯弯,弯弯。”
“老爷……”
慧姑拦都没来得及,就见人进了门。
“……”
叶弯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林安远你也不许进来!去沐浴更衣!”
“弯弯,你让我看一眼我就去。”林安远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但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还在,还在。
“等会过来看,快去。”叶弯狼狈地躺着,下身裤子都没穿。
这种时候她怎么也不希望让林安远看见。
“好,我这就去。”
林安远犹豫再三,从外间退出去了。
室内孩子还在哭。
慧姑见人走了,这才进来,“老爷刚才在门口脸色都是白的,听见你的声音,脸色才变得好些。”
“姑,快让我收拾收拾。”
叶弯顾不上其它头发都是湿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会儿显然洗头也不方便,慧姑帮她梳成了叶弯经常梳的麻花辫。
要不怎么说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光是这一遭叶弯就觉得自己像遭难一样,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了,孩子也收拾干净了,抱了过来。
他只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闭着眼睛嘴巴在动。
叶弯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孩子,忍不住心软,“姑,这孩子怎么丑丑的?”
刚要夸孩子好看的慧姑:……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蔡大娘进来见叶弯没事,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刚才她也在守着,看着那些稳婆们,好在生产过程比较顺利,连提前准备的太医都没用上。
蔡大娘挨个儿给发了喜钱,心疼看着叶弯,
“娘。”
“你爹也来了,在外头呢。”
方大儒来得比较早,今日大朝会,天气比较冷,他这个太子太傅告假了,没想到刚好赶上叶弯生产,也算是很巧了。
“娘,喝点粥吗?”
二丫进来之后眼巴巴地问。
“生之前吃的有些多了,这会儿一点都不饿,等会儿再喝,果然女儿比较贴心孝顺。”叶弯冲着二丫大丫笑。
二丫也傻呵呵笑了起来,就是眼眶有些红,然后兴高采烈的去看弟弟。
对,叶弯生了个儿子。
她们三姐妹有弟弟了。
突然感觉安静下来,叶弯一抬头愣了一下,“娘娘。”
没想到林素衣会来。
宫里距离公主府有一段距离,叶弯是没想到林素衣会来的,想着最快也到生产七天以后了,或者是出了月子的时候。
毕竟是皇后,哪能轻易出宫来臣子的家里。
林素衣目光温柔的看着叶弯,“我生产的时候是你陪着我的,今日我来迟了,弯弯。”
她听到消息就赶来了,还是来迟了。
“娘娘,你能来我很高兴。”叶弯笑了起来。
这么多人关心她,刚才的疼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谁把花瓶放在这儿了?”
慧姑突然出声,她才发现居然摆着一盆玉兰。
伺候叶弯的一个婢女开口,“是奴婢。”
“这是温室里开得最好的花,奴婢想着放在这儿夫人看见了会心情好。”
慧姑皱眉,“拿出去吧,刚出生的孩子娇弱,这种东西这段时间就不要摆了。”
“等会儿。”叶弯让丫鬟把花端了过来。
这下其中最好看的一朵,让林素衣低低头,给她插了上去。
“名花配美人,娘,你还是这么好看。”
林素衣眼眶一下就红了。
“弯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刚遭了这么大的罪,还有心思哄我开心呢。”
叶弯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娘,你可千万别哭,你要是哭了,公爹能放过我吗。”
外头林安远刚换了一身常服,头发上还滴着水,正要进来,结果景帝在门口站着。
景帝啧了一声,“你跑什么?”
“我要去看我夫人。”林安远给景帝行礼。
景帝一把将人拉住,“你小子等会儿,我夫人在里面呢。”
“那是我娘。”
景帝:……
“林安远,让公爹也进来吧。”叶弯的声音响起。
“这……”
景帝原本想着他一个当公爹的去看儿媳妇儿,有些于理不合。
可转念又一想,儿媳妇都让他进去了,公爹也是爹,他再外间看一眼孩子就出来。
“这小子长的真像素衣。”
景帝抱起孩子,说完被林素衣瞪了一眼,立马哈哈笑了起来,“像安远,安远像你,都好看。”
室内,林安远握着叶弯的手红了眼睛。
叶弯压低声音,“可别哭,要是被人看见了笑话你。”
“你去看看我们的孩子,我睡会儿。”
她的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刚才生产的时候太费力了累出来的。
林安远心疼地看着她,替她盖好被子。
出来孩子也在小床里睡着。
景帝还想抱抱来着,“走吧,让你夫人好好歇歇,带我去你的书房瞧瞧。”
林安远老不情愿了,但是看见叶弯困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依依不舍的离开。
“你一个大男人还放这么文雅的东西?”
书房里,景帝拿起了一只玻璃做的艺术品。
“是弯弯放的。”
景帝:“我书房也有,你娘放的。”
林安远:……
怎么这么幼稚,炫耀什么。
景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语气突然变得感慨起来,“如今天下在朕的手中了,可还是有很多百姓吃不起饭,穿不上衣,爱卿啊,你说朕得活多少岁才能实现这个愿望?”
林安远拱手,“皇上功绩,千秋万代。”
“哈哈哈,这些年过去了,你怎么也开始拍马屁了,你儿子叫什么名?”
景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林安远拱手,“臣说的是实话,名字还没定下来,请皇上赐名。”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就勉为其难想一个吧。”
“鸣谦。”
“林鸣谦,你觉得怎么样?”
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
林安远谢过景帝。
景帝摸了摸桌子上的摆件,“时候不早了,朕和皇后该回去了。”
林安远突然开口,“厨房已经备上菜了,今日人多,应该菜式也多。”
景帝又重新坐了下来,“等会儿再回也一样。”
林安远:……
有时候他觉得景帝真是个老六,他就已经够无赖了,偏偏这人有时候比他还要无赖。
可又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一个帝王也许不需要多少文采,但能让所有人臣服,这是林安远跟着景帝以后学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