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午后总飘着股混合气味——一半是辣椒晒场的鲜辣，一半是春喜新拆的桂花皂角香。春喜正坐在镜前描眉，手里捏着支细细的螺子黛，刚画完半条眉，就被翠妃从背后拍了下肩膀，吓得手一抖，眉尾画歪了半截。
“娘娘！您这是要吓死人啊！”春喜赶紧拿卸妆巾擦眉尾，“刚画好的眉，又得重画了。”
翠妃凑到镜前，盯着春喜的胭脂盒眼睛发亮——那是盒海棠色的胭脂，粉细得像筛过的面粉，她伸手蘸了点，在指尖揉了揉：“春喜，你说这胭脂要是加了辣椒，会不会又香又辣，涂在脸上还能‘提神醒脑’？之前我现代公司的同事，还用过薄荷味的唇膏呢，辣椒味胭脂肯定更带劲！”
“辣椒味胭脂？”春喜手里的卸妆巾“啪”地掉在桌上，“娘娘，您可别瞎折腾！胭脂是涂脸的，加了辣椒，万一辣到眼睛怎么办？再说，谁会涂辣椒味的胭脂啊，闻着都呛人！”
“你懂什么！”翠妃撸起袖子，从柜子里翻出个空瓷盒，“这叫‘特色美妆’！吃辣的时候涂，嘴巴辣、脸也‘辣’，氛围感拉满！之前御膳房内卷出辣菜，咱们碎玉轩也得在美妆界卷一卷，让后宫知道，咱们不仅会吃辣，还会‘用辣’！”
小禄子刚给辣椒苗浇完水，路过房门听到这话，赶紧探头进来：“娘娘，可别啊！上次您试做辣椒味糖糕，差点把弘昼辣哭；这次做胭脂，要是辣到您的脸，陛下又该怪罪奴才没拦着了！”
“拦什么拦！”翠妃把空瓷盒往桌上一放，“我这是‘社畜发明魂’觉醒了！以前加班的时候，我还自己泡过辣椒水提神呢，这点小事算什么？春喜，把你那盒胭脂粉分我点；小禄子，去磨点细辣椒粉来，要最香的那种，别太辣的！”
两人拗不过她，只能照办。春喜心疼地把胭脂粉倒了一半进空瓷盒，小禄子则去灶房磨辣椒粉，还特意筛了三遍，生怕颗粒太粗硌脸。翠妃抱着瓷盒，又从抽屉里翻出之前太后赏的甜椒蜜饯，抠出点蜜饯汁，往瓷盒里加了两勺：“用甜椒蜜饯汁调颜色，肯定比单纯的胭脂粉好看，还带点甜味，中和辣椒的呛味！”
折腾了半个时辰，辣椒味胭脂总算“大功告成”——颜色是奇怪的“辣椒红”，比海棠色深，又比正红色艳，凑近闻能闻到胭脂香混着辣椒的辛香，还带着点甜椒蜜饯的微甜。翠妃兴奋地用指尖蘸了点，往脸颊上一抹，瞬间多了两团“高原红”，像刚从御花园辣椒丛里钻出来似的。
“怎么样怎么样？”翠妃凑到镜前，左右打量，“是不是又辣又美？比春喜的海棠色胭脂有个性多了！”
春喜憋着笑，递过一面镜子：“娘娘您自己看……颜色有点太红了，像……像刚被辣椒汁泼过脸。”
小禄子也赶紧别过脸，假装整理桌子，肩膀却抖个不停——那胭脂涂在翠妃脸上，活像两个圆圆的辣椒贴在 cheeks 上，一点都不精致，反而透着股“接地气的莽撞”。
翠妃正想反驳，院门外突然传来弘昼的脚步声，小家伙抱着个辣椒布偶，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还喊着：“额娘！小禄子爷爷说你做了好吃的，我要吃！”
可他一进门，看到翠妃的脸，瞬间停住脚步，手里的布偶“啪”地掉在地上，小身子往后缩了缩，躲到小禄子身后，声音带着点哭腔：“小禄子爷爷！额娘……额娘怎么了？她的脸红红的，像吃了坏辣椒中毒了！是不是很疼啊？我不要额娘中毒！”
这话一出，春喜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禄子也憋得满脸通红，差点把手里的辣椒粉罐摔了。翠妃气得伸手去捏弘昼的脸蛋：“什么中毒！这是额娘做的辣椒味胭脂，好看着呢！你这小家伙，会不会说话！”
弘昼赶紧躲到小禄子另一边，探出个小脑袋：“不好看！像中毒！比上次吃坏肚子的脸还红！额娘你快洗掉，我怕你疼！”
“我不洗！”翠妃气鼓鼓地坐回镜前，又往脸上补了点胭脂，“我觉得好看，等华妃来了，让她评评理，肯定说我好看！”
正说着，华妃提着辣酱罐走进来，一进门就喊：“翠妃！我听说你又搞新发明了，是不是……”她话还没说完，看到翠妃的脸，瞬间愣住，手里的辣酱罐差点掉在地上，“你这脸……是被谁打了？还是真吃了坏辣椒？怎么红得跟个熟透的甜椒似的？”
“什么被打了！”翠妃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这是我新做的辣椒味胭脂！又香又辣，氛围感拉满！你看，是不是比你那素面朝天好看多了？”
华妃凑过来闻了闻，忍不住笑：“氛围感是有了，就是有点‘辣眼睛’——这胭脂味太冲了，我站在这都能闻到辣椒香，你涂在脸上，不怕辣到鼻子吗？再说，这颜色也太红了，像刚从辣椒坛里捞出来，哪有半点贵妃的端庄样？”
“端庄能当饭吃吗？”翠妃不服气，“我这是‘个性’！现在后宫都卷伙食，我卷美妆怎么了？以后吃火锅，我就涂这个胭脂，跟辣菜配一脸，多酷！”
弘昼在旁边赶紧点头：“不酷！像中毒！额娘你快洗掉，我给你拿甜椒糖，吃了甜椒糖，脸就不红了！”
大家正笑得热闹，春喜突然指着桌上的胭脂粉盒，脸色有点不对劲：“娘娘，您看这胭脂粉，是不是有点奇怪？”
翠妃凑过去一看，只见装胭脂粉的盒子角落，沾着个小小的黑色碎片，像是从什么布料上掉下来的，她用指尖捏起来，借着光一看——碎片上用白线绣着半个“影”字，跟之前查到的余党令牌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是……”翠妃的笑容瞬间消失，手里的胭脂刷“啪”地掉在桌上，“这碎片怎么会在胭脂粉里？春喜，你这胭脂粉是从哪来的？”
春喜也紧张起来，赶紧说：“是上次内务府给的，说是新做的海棠色胭脂，奴婢一直没开封，今天第一次用……难道这胭脂粉被动过手脚？”
华妃立刻掏出辣椒喷雾，眼神变得锐利：“肯定是余党搞的！他们知道你喜欢折腾新东西，就想在你的化妆品里动手脚！说不定这胭脂粉里加了什么东西，涂在脸上会过敏，或者更严重！”
小禄子赶紧把胭脂盒收起来，脸色发白：“娘娘，奴才这就把这胭脂粉拿去给禁卫军检查！再去内务府问问，这批胭脂粉还有没有其他宫领了，会不会也有问题！”
翠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才还觉得辣乎乎的舒服，现在却有点发凉——余党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化妆品上，要是她没发现这碎片，一直用这胭脂粉，后果不堪设想。她看着镜中红通通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后怕：“以后再也不瞎折腾发明了，差点把自己坑了！”
弘昼跑过来，拉着翠妃的手，小声说：“额娘，我就说不好看嘛！快洗掉，别用了，坏人太坏了！”
翠妃点点头，赶紧让春喜打热水卸妆，一边洗一边说：“小禄子，你去跟内务府说，以后所有给碎玉轩的东西，不管是胭脂还是布料，都要仔细检查，不能再让余党钻空子！”
“是！奴才这就去！”小禄子抱着胭脂盒，匆匆跑了出去。
华妃看着翠妃洗干净的脸，忍不住打趣：“现在知道怕了吧？以后别再搞什么‘辣椒味美妆’了，安安稳稳吃你的辣菜不好吗？”
翠妃白了她一眼，却没反驳——这次确实是她大意了，只顾着折腾新发明，没注意材料的安全。可她心里也清楚，余党既然能在胭脂粉里动手脚，就肯定还会在其他地方搞鬼，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得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