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胡子啊!”一位格兰芬多跳开一步,给妮娅在教室淋浴空出一片空地。
安东尼教授挥杖控制住局面,转头看向妮娅。
妮娅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缓缓眨了两下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安东尼教授。
安东尼教授表现得很从容,他魔杖一挥,妮娅身上的水渍瞬间消失,连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也恢复了蓬松柔软。
然后一开口:“哈哈……那个,孩子,既然你已经掌握了这个咒语,那你就先下课吧,一会不用回教室了。”
哎!从上周报名炼金术课程时她就看清了安东尼教授不靠谱的本质!
哎!
妮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当着全班的面对教授翻白眼。
佐伊:“梅林!如此幸运的级长女士!因祸得福!”
妮娅:“……佐伊!”
佐伊:“好吧,我闭嘴。”
魔咒学提高班的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三三两两结伴往城堡外走。里德尔站到了妮娅身边,伸手抚摸女孩的发丝,声音轻慢:“不能和你一组练习了,真是可惜,妮娅。”
妮娅粗鲁地扫了他一眼:“小时候都没怎么玩水,现在想和我玩儿水枪互喷?”
……
喜提半节课的假期,妮娅慢吞吞地上楼,打算走回公共休息室,一个人练习一会无声咒。
上课时间,走廊中的学生很少,她踱步,顷刻间,有些倦怠地抬起眼,在窗前看见一个明媚的身影。
她脚步顿住,这个形容词形容少年人或许不大恰如其分。
但那一刻,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将那个身影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站在光里,像一株新生的植物,带着某种未经世事的舒展。
妮娅勾了勾嘴角。斯莱特林的土壤能生长出这样的植物,是很难得的。
“公主,”植物半是抱怨地粘糊开口,“我还在想我什么时候能等到你。”
她悠哉悠哉走过去,观察他的灰发在阳光下的颜色。
阿尔法德咽了咽喉咙,主动低下头,将一个浓密的发旋朝向女孩,清冷的雪松香被阳光晒暖晒甜:“没有新长出来灰发,公主,我不是每逢暑假就会突变的神奇动物。”
“这样吗?”女孩扬了扬尾音,装作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少年怔住,试探地开口:“你喜欢的话……我去染几缕?”
妮娅没忍住笑,笑得露出几颗牙。
“你专门来这等我吗?怎么甩开的诺斯·弗利?”
阿尔法德哑着音附和:“他真是个招人烦的跟屁虫,我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单独来见你。”
他微微弯腰,忧伤地眨了眨睫毛,半掩在阳光下发蓝的灰色瞳孔:“开学这么久,级长小姐忙到完全把我扔到脑后了。好难过啊。”
妮娅没有接话,也没有后退,平静地睨着阿尔法德的面孔。
向来游刃有余的阿尔法德久违地感到一丝不自在,耳根有些发烧,掩饰地滚动喉结,反盯女孩一张漂亮的小脸。
阳光穿过庭院廊柱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那双黑玛瑙的眼眸映得透亮,皮肤在光下白得透明,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真是可爱。
要不是恼人的诺斯·弗利,他早该来找她。
整个暑假赖在他身边不够,开学后,他不仅阻拦他找妮娅,还想背着他自己偷偷来找她。
呵呵,亲哥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捷足先登。
只要他有耐心,经常在主城堡和拉文克劳塔楼穿行的必经之路上等她,迟早能等到女孩身边没跟着里德尔的时候。
……
他怎么感觉他像在,偷情。
他要躲开诺斯弗利,还要躲避那个做作的里德尔。
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呢?
但是偷的这个东西,阿尔法德很喜欢。他愉悦地眯起灰色的瞳孔,望进少女的双眸,阳光太亮,照得他灰蓝瞳孔几乎透明。
再努力一点,他也可以叫上诺斯·弗利一声哥哥。
但凡诺斯·弗里是个正常人,就该想清楚,他希望每天听到里德尔假惺惺的叫他“阿诺哥哥”,还是和他处成幸福温暖的一家人。
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他也不是不能忍受和控制狂诺斯弗利相处一辈子。
少年正出神,窗口的微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深邃的眉弓骨。
妮娅突然张口,语气有些困惑:“你瘦了?为什么?”
布莱克庄园的伙食有这么糟糕吗?还是,即便是巫师中的纯血贵族,也要接受英国美食平均水平的迫害?
全英国会做饭的小精灵都被招揽到霍格沃兹了吗?
……
阿尔法德的心骤然颤了一下,然后就越跳越快,再也停不下来。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出了口。
妮娅没有回答,踌躇了一下,犹豫问:“你这个暑假,家族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从暑假收到那封信时就忍不住去想,布莱克家内部是出了怎样的事,才绊住了阿尔法德的脚。
甚至于他不能离家去找诺斯·弗利,只能让弗利来布莱克庄园。
她不认为那只阿尔法德为了不“真的来找她玩”编造的假话。
……没有依据,但妮娅就是不自觉这样想。
漂亮的植株不会说谎话。
她蓦地眨了下眼,与光下的灰眸对视。瘦了些的脸棱角更分明,五官更深邃,眼睛在这张脸上兀突变大,灰蓝色的海面氤氲着一些复杂的情感,失神又失焦。
妮娅又眨了两下眼,唔……她问错话了吗?
灰眸惘然地盛满少女的神情的变动,阿尔法德的心又酸又痒。
她好关心我。
这怎么能算偷情呢?
一条狗狗尾巴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