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玲珑脸颊微热,接过衣匣轻声道谢:“今日多谢楚公子费心。”
“夜小姐客气。”楚羽珣拱手行礼,“改日还要向您讨教那金疮药的改良方子呢。”
三人告辞离开时,楚羽珣一直送到云锦轩大门口。
走在白虎大街上,林晚照还在感叹:“这楚公子做事真是周到,连衣服怎么收纳都考虑到了。”
“可不是。”苏光瑶点头,“难怪能打理这么大的家业。”
在街角处,夜玲珑与林晚照和苏光瑶告别:“我得先去仙医堂接霄儿,顺便让师父看看这衣裳。”
林晚照挤挤眼睛:“快去吧,让凌谷主也开开眼!”
当夜玲珑抱着衣匣和首饰盒来到仙医堂时,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茂哥哥救命啊!”夜凌霄的惨叫声从药柜后传来,“谷主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黎茂哭笑不得的声音紧随其后:“师父您消消气,霄儿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凌霄子怒吼,“把老夫珍藏的百年人参当成萝卜切片晒!这也叫好心?!”
夜玲珑跨进仙医阁的大门,只见自家小弟正抱着一筐药材躲在黎茂身后,而凌霄子举着捣药杵,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姐姐!”夜凌霄像看到救星般扑过来,却在看到衣匣时猛地刹住脚,“姐姐,这是什么?”
凌霄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丫头,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夜玲珑无奈地瞪了弟弟一眼,这才打开衣匣。
仙医堂内顿时安静下来,连凌霄子都瞪大了眼睛。
欧阳少恭一个箭步冲上来:“师妹!这…这是要穿去宫宴的?”
云清墨放下医书,凑近细看:“流云纱配银丝绣,靖王殿下倒是用心。”
夜凌霄已经看呆了:“姐姐,这真的是给你穿的吗?”
黎茂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觉得你姐姐配不上这么好的衣裳?”
“不是不是!”夜凌霄摆了摆手,“我是说…姐姐穿上一定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好个靖王小子!”凌霄子捋着胡子大笑,“这料子…啧啧,怕是宫里也没几匹,倒是会讨我家丫头欢心!”
回府的路上,夜凌霄难得安静,一直小心翼翼地帮夜玲珑捧着首饰盒。直到走到丞相府大门时他才突然开口:“姐姐,我长大以后也要学姐夫这样,给我喜欢的姑娘送最漂亮的衣裳!”
夜玲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手里的衣匣。身后跟着的欧阳少恭笑得直拍大腿:“好小子!有出息!”
进入丞相府的大厅,凌霄子冲夜玲珑抬抬下巴:“丫头,我们先回西厢院了。”
“好。”夜玲珑温声道,“我让大厨房把晚膳送到西厢院去。”
暮色渐浓,丞相府内已点起灯笼。夜玲珑和夜凌霄来到苏婉清的院子。
苏婉清正在摆膳,见儿女进来,温柔的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衣匣上,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
“姐夫给姐姐订做的漂亮衣裳!”夜凌霄迫不及待地抢答,“还有闪闪发亮的头面!”
用膳时,夜凌霄一边扒饭一边手舞足蹈地描述今日见闻:“娘亲您不知道,那衣裳上的花朵会发光!欧阳哥哥说是什么月…月光石……”
苏婉清给儿女各盛了一碗山药羹,温声问道:“玲珑试过了吗?”
夜玲珑轻轻摇头:“还没来得及。”她夹了一筷子炒青菜,“明日宫宴再穿。”
……
夜玲珑回到玲珑阁时,暮色已深。一进门,翠柳和青竹就迎了上来。
“小姐回来啦!”青竹接过她手中的锦盒和衣匣,“呀,这是什么?”
当夜玲珑打开首饰盒时,两个丫鬟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翠柳颤抖着指着那顶白牡丹发冠:“这…这比夫人那套御赐的头面还精致!”
夜玲珑将衣裳小心地挂在檀木衣架上,流云纱在烛光下泛着月华般的光泽。
正当两个丫鬟围着衣裳啧啧称奇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翠柳眼疾手快地扯了扯青竹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翠柳道:“奴婢去给小姐准备沐浴的热水!”说完便抿嘴偷笑着拉着青竹一起退下,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严实。
夜玲珑转身,只见杨依泽正笑盈盈地倚在窗边。
“殿下?!”夜玲珑快步上前,“你怎么…”
“来看看你喜不喜欢。”杨依泽翻身入内,目光落在衣架上的华服上,唇角微扬,“很衬你。”
夜玲珑抿了抿唇:“太贵重了。那些绣娘…”
“无碍。”杨依泽走近几步,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阿珣不是外人。”
烛光下,夜玲珑看见他眼底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她忽然想起:“太后今日精神可好些?前日给的药…”
“皇祖母好多了。”杨依泽眼中浮现暖意,“今早还用了两碗粥,说是要养足精神参加明日的宫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杨依泽俯身轻吻她额头:“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说完推开窗,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跟你说,上次主子被抓包那才叫一个精彩!”玄五蹲在玲珑阁外的玉兰树上,正眉飞色舞地对玄六比划,“青竹那丫头慌得跟见了鬼似的,跑出来时差点撞翻丞相府巡逻的护院。”他模仿护院惊慌闪避的样子,晃得树枝跟着乱颤。
玄六突然疯狂地对着玄五眨眼,右眼都快抽筋了。
“你眼睛进沙子了?”玄五纳闷道,继续手舞足蹈,“你是没看见青竹当时惊呆了的样子,把酸梅汤的碗都给摔碎了!”
“她当时什么样子?”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玄五捏着嗓子学青竹尖叫,”他顺口接完才意识到不对,机械地转过头。
杨依泽不知何时立在相邻的树枝上,那张俊脸在月光下面无表情。
玄六默默往旁边挪了三尺,与这蠢货划清界限。
“主、主子...”玄五的嗓子突然劈了叉,“属下这是…这是…”
“玄五啊…”杨依泽指尖轻抚过树干:“看来你很闲嘛,回去了去刷马厩吧。”杨依泽翻身落地,“一个月。”
玄五哀嚎:“主子明鉴!属下再也不敢了…”
杨依泽理了理袖口,突然问:“上次青竹跑出来时,是先撞了门还是先摔了碗?”
玄五脱口而出:“当然是先撞——”话到一半猛然捂住嘴。
玄六扶额,“这蠢货……”
“两个月。”杨依泽转身走向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