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网坠落的刹那,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轰然炸裂。林小满被剧烈的冲击波掀飞,撞在布满裂痕的墙壁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她望向中央的视线。黑袍镜师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变形,他发出不甘的嘶吼,周身缠绕的黑雾竟化作万千细小镜面,将光网的力量层层反弹。
“小心!这是镜渊核心的反噬!”白衣女子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她伸手抵住失控的能量旋涡,“必须找到最初的封印之源,在黑暗彻底苏醒前……”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触手从旋涡中探出,瞬间贯穿了虚影,将其撕成点点星光。
林小满的瞳孔猛地收缩,怀中的铜镜残片突然自动拼接,镜面映出千年之前的场景:白衣镜师与黑袍同门在镜渊之巅对峙,后者为获取永恒力量,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黑暗。而此刻,地下室的地面开始浮现出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古老阵图。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循环。”馆长不知何时挣脱束缚,他的面容恢复清明,眼中却满是绝望,“每次封印都会滋生新的黑暗,除非……”他突然举起桃木剑刺向自己心口,鲜血喷涌而出,在地面的阵图上蜿蜒成新的符文,“用血脉作为最后的祭品!”
“不要!”林小满冲上前时已经晚了一步,馆长的身体化作金色光点融入阵图,阵图中央缓缓升起一面古朴的铜镜——正是千年前彻底碎裂的第一面封印之镜。黑袍镜师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躯开始被黑暗吞噬,化作无数细小的黑影,朝着封印之镜扑去。
林小满颤抖着握住铜镜,镜中浮现出历代封印者的面容,他们的目光中充满期待。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残片嵌入封印之镜的凹槽。刹那间,耀眼的光芒从镜中迸发,将黑袍镜师的黑影尽数净化,地下室的空间开始愈合。
当光芒消散时,城市上空的光网化作漫天流萤,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中。林小满望着手中完好如初的铜镜,镜面映出她疲惫却坚定的笑容。白衣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这一次,黑暗将永沉深渊。”
三个月后,博物馆举办了一场特殊的展览。展柜中央,那面封印之镜静静陈列,镜面上流转的光晕吸引着每一位参观者驻足。林小满站在人群中,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镜角闪过一抹熟悉的银光——将军的身影在镜中一晃而过,向她遥遥举杯。
玻璃幕墙外,阳光正好。她知道,镜渊的故事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至少,这一次,她守住了光。
博物馆的闭馆音乐响起时,林小满正将最后一件文物归位。展柜玻璃映出她的身影,忽然泛起细密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镜面深处搅动。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铜镜——那面经历无数次战斗的古镜,此刻竟微微发烫。
“叮铃——”
后巷铁门被风吹开的声响惊得她浑身一颤。林小满握紧手电筒循声而去,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照见散落满地的镜面碎片。这些碎片边缘锋利如刀,表面却布满诡异的冰霜纹路,每一块都映出同一张陌生的脸——那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新的危机?”她蹲下身,碎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在地面拼成一行血字:“镜渊之门,永不闭合。”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一条来自境外的短信显示:“林小姐,您对镜像世界的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
第二天清晨,市图书馆发生离奇事故。监控录像显示,古籍区所有镜面类文物同时碎裂,玻璃碴组成的图案,竟与昨夜博物馆的冰霜纹路完全吻合。林小满赶到时,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而在满地狼藉中,她发现一枚刻着蛇形图腾的银色纽扣——与镜中少年的面具纹饰如出一辙。
“最近的异常不止这一起。”馆长拄着拐杖走来,他胸前的古玉佩黯淡无光,“城西工地挖出了青铜方镜,工人触碰后全都陷入昏迷,梦境里反复出现戴面具的人。”话音未落,林小满的铜镜突然悬浮而起,镜中画面飞速切换:燃烧的镜渊、血月当空的古城、还有那个少年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镜面心脏。
深夜,林小满独自来到城西医院。昏迷工人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她将铜镜贴近其中一人的额头,镜面瞬间蒙上黑雾,传来少年沙哑的低语:“想知道镜渊最深处的秘密吗?来雾隐山,带上所有的碎片。”
山脚下,浓雾如活物般翻涌。林小满刚踏入迷雾,就感觉时空开始扭曲。等她再次睁眼,竟置身于一座由镜子搭建的宫殿中,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身着战甲,有的沦为守镜灵,还有的正被黑暗彻底吞噬。而在宫殿尽头,银色面具少年缓缓转身,手中镜面心脏发出诡异的搏动声。
“欢迎来到真正的镜渊。”少年摘下面具,露出与林小满七分相似的面容,“姐姐,我们该聊聊血脉的真相了。”宫殿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黑影从镜中爬出,而林小满的铜镜,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