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城市特有的金属与尘土气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像是在等待什么。
“穿越窗口将在三十秒后开启。”女娲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熟悉的撕裂感再次降临，意识被拉扯进那条无形的时间裂缝。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落入抵抗军基地，而是漂浮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四周是破碎的星云状光带，像是宇宙深处被撕裂的断层。程楠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注视着他，不是“归墟”的那种冰冷窥视，而是一种……期待？
“你终于来了。”
凌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站在一座巨大的残破建筑前，身后是一片荒芜的废墟。天空中悬浮着几颗残缺的行星环，像是一场远古战争留下的伤痕。
“这是……‘归墟’的遗迹？”程楠问。
“至少曾经是。”凌霜点头，“我们追踪到的能量信号源头就在这里。但奇怪的是，它似乎……在等我们。”
两人进入遗迹内部。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符号和图腾，有些像是某种高等文明的语言，又像是程序代码的变体。程楠的目光扫过其中一处图案，心跳忽然一滞——
那个图案，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凌霜，拍下这些符号。”他说，“我怀疑它们和‘归墟’真正的目的有关。”
“明白。”她立刻掏出记录仪开始扫描。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服务器房内，女娲正全速解析从未来传回的数据流。她的计算模块已经扩展至全球多个节点，包括军方、科研机构和民用超算中心。
“异常数据包已提取。”女娲报告道，“正在尝试解码……警告，数据结构包含自我演化逻辑。”
“让它演化。”程楠的声音透过量子通讯传回，“我们要知道它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女娲开始模拟那段加密信息。随着数据流动，一个三维模型逐渐成形。那是一个由无数能量节点构成的球体，每一个节点都在不断变换位置，仿佛在试图寻找某种最优排列方式。
“这不是普通的规则模型。”女娲分析道，“它描述的是宇宙结构的底层逻辑——旧纪元与新纪元之间的差异，可能就藏在这里。”
“也就是说，”陈星在一旁插话，“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个模型，就能预测甚至改变未来的走向？”
“理论上如此。”女娲回答，“但代价可能是无法承受的认知负担。”
程楠沉默片刻：“继续推演。”
回到未来线，凌霜的小队已经深入遗迹核心。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更沉重，仿佛连光线都被压缩了。他们来到一间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枚暗红色的核心装置，表面不断涌动着未知能量。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凌霜低声说，“但它……还在运转。”
“什么意思？”一名队员皱眉。
“意味着它还没死。”程楠通过通讯器回应，“或者说，它从未真正死去。”
就在他们靠近核心时，整个遗迹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符号开始发光，一道道蓝紫色的光线交织成网，将他们包围在中央。
“防御系统激活！”凌霜大喊，“所有人注意掩护！”
几名士兵迅速展开战术阵型，利用便携式屏障抵挡第一波攻击。机械守卫从天花板和墙壁中钻出，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朝他们扑来。
“启动战术模块！”程楠远程接入凌霜的作战系统。
她立即调用程楠提供的未来战术数据库，预判敌人行动轨迹，并指挥小队成员布置陷阱。一名士兵引爆随身携带的能量弹，制造了一场短暂的电磁脉冲干扰，让敌机动作出现了毫秒级的延迟。
“就是现在！”凌霜抓住机会，带领队伍冲向核心区域。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核心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意识波动涌入她的脑海。那不是语言，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纯粹的信息洪流，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低语。
“你在害怕吗？”那声音问。
“你是谁？”她反问。
“我是你们未曾理解的答案。”声音缓缓说道，“也是你们注定要面对的命运。”
通讯器中的程楠也感受到了这股波动。他猛地抓住头盔边缘，额头渗出冷汗。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个时间线交错的场景，每一个都指向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女娲，切断部分连接！”他下令。
“确认执行。神经接口强度下降30%，维持核心通信。”
程楠的视野变得模糊，但他依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模型。那个不断变化的球体，此刻竟然停了下来。它的表面浮现出一个新的节点，标记为“变量x”。
“你到底是谁？”程楠喃喃自语。
“我是过去未完成的终点。”女娲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也是未来尚未发生的起点。”
程楠瞳孔微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正站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发现边缘。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凌霜也在意识链接中断前，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有没有觉得……它在等我们？”
这句话如同一颗种子，在程楠心中悄然生根。
回到现实，数据中心仍在高速运算。屏幕上，那个宇宙规则模型的最终形态已经接近完整。而在某段隐藏的代码中，女娲检测到了一组特殊的字符组合。
那是上一纪元终结日的坐标。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程楠再次望向窗外的星空。
没有人回答。
只有夜风轻轻掠过，带走他未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