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年夜饭异常热闹，家属院几乎都全员到场了。
唯独方梨爸爸在消防队里没办法回来，只能远远打着视频电话。
方梨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电话里男人眉眼与她极像，英俊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古铜色的皮肤健康又有男人味，看着方梨的时候却有种做父亲却无法一直陪在妻儿身边的尴尬和局促。
“阿梨，抱歉，爸爸今年过年可能是回不去了，不过很快爸爸就能休年假，到时候爸爸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方梨倒是不介意这个，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电话里的男人。
“好。”
“阿梨，新年快乐。”
方梨眉眼一弯：“新年快乐，爸爸。”
一句甜甜的爸爸就足以让电话里的男人开心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直接给她转了个大红包。
刘梦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曾明琼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众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拿出准备好的红包。
“阿梨！”
方梨的视线被这一道声音吸引到众人身上。
众人齐齐摸出红包递了过来：“阿梨，新年快乐！”
震耳欲聋的祝福声透着浓浓的烟火气，红包承载着心意和对她新的一年的祝福，就像这万家灯火，总有一盏永远为她明亮。
……
方家。
“爸爸妈妈呢？”
“回小姐，老爷和夫人今晚有个晚宴要参加，说就不回来吃饭了。”
清冷的别墅内，满桌佳肴，桌旁除了孟沅一人，再无旁人。
方家父母本就繁忙，不会因为过年这点小事就留在家里。
孟沅对着满桌食材高昂的饭菜，莫名生出一种孤寂感。
她竟然有点想念家属院的热闹……
孟沅浑身一激灵，猛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
她竟然会怀念那种贫穷的日子？
她可是要爬到高处的人，站在巅峰的人本来就是孤独的，她现在越孤独，就说明她离巅峰不远了。
强者才不需要什么陪伴，只有弱者才喜欢抱团。
孟沅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逐渐朝着与家属院相反的方向前进。
……
吵闹的年夜饭终于结束。
方梨将国际芭蕾舞团的offer交到了刘梦手里。
“这是……要你自己一个人去F国念书跳舞？”
方梨坚定地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是我的梦想。”
刘梦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梦想，也没有要阻拦的心。
但她这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而且还是一个人住在国外，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免有些担忧她的安危。
“妈妈，你别担心，我有过在国外独自生活的经验，而且我每年放假都会回来的。”
最终，刘梦还是被说服，支持女儿的梦想。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还没那么快啦，起码得把这个学期念完了，怎么也得下半年了。”
刘梦松了口气，点点头：“也好，这样也有时间多做些准备。”
得到刘梦的回答，方梨回到房间给周栖砚发了条消息。
方梨：「周栖砚，今天过年，可以视频吗？」
对面似乎不是很忙，很快就给她回了消息。
周栖砚：「好。」
视频通话弹出。
方梨点了接通，很快，手机屏幕上就出现周栖砚那张熟悉又俊俏的面容，只是……
“嗯？你把头发剃掉了？”
方梨盯着手机屏幕，瞪圆了眼。
周栖砚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嗯，部队里只能留寸头，不好看吗？”
倒也没有不好看，他的骨相本来就很好，不管是什么发型都能轻松驾驭，清俊的眉眼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越来越像上将了。
方梨笑着说：“没有，还是很好看。”
周栖砚桃花眸微微弯起，似乎很受用她夸他。
“周栖砚，我要和你说件事。”
“嗯？”
“我下半年要出国了。”
方梨郑重开口。
周栖砚一顿，似乎早有预料：“去舞团？”
方梨有些惊讶：“你猜到了？”
周栖砚点头应了声：“嗯，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明天你去我房间，书桌左手边第一个抽屉，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出国记得带上。”
“什么东西？”
方梨有些好奇。
周栖砚轻笑一声：“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
方梨垂着眼，莫名涌上一点小情绪：“周栖砚，国外很远的哦。”
“嗯，我知道。”
方梨哼了一声：“那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方以为电话被挂断了，方梨才悄悄抬眼看过去。
只见周栖砚眼中温柔但又充满力量，低沉好听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舍不得，但希望你能璀璨夺目，也希望你能变得更好，成为你自己理想中的自己。”
方梨听见他说舍不得自己，耳根忍不住有些发热，却故意道：“你不怕我站得高了，就不回来了？”
周栖砚抿唇笑而不语。
你不用回头等我。
我会追上你的脚步，站在和你一样高的位置。
方梨见他不说话，轻哼一声，说出以前绝对会别扭半天也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周栖砚，你要快点追上来哦。”
周栖砚顿了顿，眸光里似乎闪烁着明亮的光：“好。”
“哦对了，周栖砚，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梨。”
……
第二天一早，方梨就迫不及待来到周栖砚的房间想看看他给自己到底留了些什么。
拉开抽屉，空空如也的抽屉里放了一张银行卡，一张电话卡还有一个强力防狼喷雾剂和报警器。
很实用又很符合周栖砚性子的东西。
方梨看得有些好笑。
“神秘兮兮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而那些东西下还压着一封信。
方梨好奇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用手写着去F国的注意事项，哪个区很乱不要去，哪个区适合居住，又怎么办长期居留卡。
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页，隔着文字似乎都能看见周栖砚半夜不睡觉，亮着台灯在书桌前替她担忧着未来事的模样。
虽然这些事她都清楚，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暖，好好将那封信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