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急得围着林清玄的靴子打转,嘴里呜呜直叫:“让我试试!说不定我能闻到小满在哪里?”
林清玄低头看着它,眼底全是红血丝:“你不是狗,没办法嗅到那么远的味道。”
就在这时,石头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长孙少爷!府里的打手把那丫头的嘴撬开了!她招了!她是收了外面一个叫二狗的亲戚二两银子,拿了个条子给小满。”
林清玄猛地抬头,眼神凌厉:“条子上写了什么?”
石头喘着粗气:“她说她没敢看。只说小满看了条子就火急火燎地外出了,连个包袱都没收拾。”
“二狗……”林清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周身杀气暴涨,“去查这个二狗!把上京城的地皮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是!”石头领命,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京郊的一座破庙里。
腐朽的木头味混合着劣质烧酒的臭气,熏得人头晕。
几个山匪围着篝火,手里抓着油腻腻的烧鸡,正大口喝酒,划拳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根本没人看守。
角落里,小满缩成一团。
她的手腕上的刀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干草上。
疼。
钻心的疼。
但这份疼痛让她的脑子格外清醒。
她咬着牙,忍忍,越疼,林清玄那边共感越强。
小满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她悄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目光扫过那群喝得烂醉的山匪,猫着腰,一点点向墙角挪去。
那里有个狗洞,被杂草挡着,极其隐蔽。
只要钻出去,就能活!
她顾不得什么尊严,趴在地上,像条鱼一样滑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就在她半个身子刚探出庙外,正准备松一口气时。
“汪!汪汪汪!”
几只正在啃山匪扔出来的骨头的野狗,被突然钻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扯着嗓子狂吠起来。
该死!
小满吓得魂都要飞了,手脚并用从洞里爬出来,拔腿就跑。
一边狼狈狂奔,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靠!我知道我名字旺,但也别在这个时候旺啊!死狗!闭嘴啊!”
破庙里的划拳声戛然而止。
二狗扔了手里的酒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眼就看到那个空荡荡的角落。
“靠!又跑!这娘们是找死呀!”
他抓起一把生锈的砍刀,吼道:“追!别让她跑了!”
几个山匪骂骂咧咧地跟在他身后冲了出去。
此时的林清玄,正骑在马上,心口突然一阵剧烈的收缩。
那种惊慌、恐惧、还有绝望,像潮水一样通过血脉传到了他的身上。
她在跑!她在害怕!
“林清玄!我行!我好像能定位到小满的基本位置!”团团蹲在马前。
林清玄拉着马上缰绳:“你找死。”
团团急得尖叫。
“相信我,我可以!”
林清玄下马,一把捞起团团抱在怀里:“给我位置!找!”
“在那边!西边的林子!”
林清玄一夹马腹,骏马嘶鸣,带着石头和一众家丁,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小满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本来还指望靠着这该死的共感,能让林清玄感应到痛楚来救她。
结果现在救兵没影,追兵倒是快贴到脸上了!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风声越来越大。
没路了。
小满猛地刹住脚,几颗碎石子被踢落,过了许久才传来回响。
悬崖!
“大爷的!后面是悬崖!我今天是死定了吗?”
小满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洞,心态崩了:“老娘攒的银票还没花呢!江都还没去呢!”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二狗带着人追上来了。
看着被逼到悬崖边的小满,二狗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一步步逼近,手里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跳下去。跳下去既能完成任务,老子也不用亲手沾血,省得晦气。”
旁边那个一脸麻子的王癞子却吞了口唾沫,眼神淫邪地在小满身上打转:“这么标致的妞儿,死了多可惜。别让老子抓到,抓到了,老子先享用完你,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还能再赚一笔!”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满狠狠啐了一口,目光快速在周围搜索。
绝境。
唯一的生路,就是崖壁下方三米处,那棵横生出来的歪脖子树。
赌了!
与其被这群畜生糟蹋,不如搏一把!
“老娘跟你们拼了!”
小满把心一横,闭上眼,纵身一跃!
就在这一瞬间。
马蹄声如雷鸣般炸响。
林清玄冲出树林,正好看见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
心脏在那一刻骤停。
巨大的恐慌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没有思考。
没有任何权衡利弊。
甚至连马都没停稳。
林清玄将团团扔到一边,飞身而起,在那群山匪惊恐的目光中,跟着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长孙少爷!”
崖顶上,刚刚赶到的石头、管家和所有家丁,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呼,声音响彻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