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识心里疑惑不解，在他过往的日子里还没有哪个神仙的经历可以给他答案。
他究竟为什么一定要问个答案呢？
玉皇大帝也是这样问紫微帝君的，“你为什么非要去试探？就算那个宋君翊喜欢明识又怎样，天庭里面被明识那张脸给迷惑到的女仙又不止她一个。”
紫微帝君在一堆文件里缓缓抬头，看见玉帝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但这端然是不能太明显的表示出来的。
他放下手上的笔，放松地伸了个懒腰，“谁说我是在试探那个宋君翊喜不喜欢明识的。这种事情直接问难道不是最快的吗？”
再说，就宋君翊那个眼神还需要问，简直就恨不得直接把眼珠子黏在他身上了！
玉帝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这是用来试探明识的？”
紫微帝君挑起一边眉毛赞扬地看着他，表示孺子可教。
但后面玉帝就不明白了，“试探他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还有了牵红线的爱好？再说，就明识现在的情况，你怎么就敢保证他知道什么是爱……情。”
玉帝瞬间明白了，“你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紫微帝君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这回轮到玉帝去嘲笑他了，“你是不是什么恋爱攻略小游戏玩太多了，那么多的亲情友情同情不去试探，偏偏要去试探爱情？”
玉帝问得很犀利，就差把“有毛病”三个字贴在紫微帝君的脑门上。
“就说你的脑子没我好，我们一开始本来就只是想看看明识的七情六欲有没有缺失，和试探感情的种类有什么关系？”
“再说，谁跟你说他没有这些的？”
紫微帝君慢慢给他分析，“试探这些情感不过是验证他在这些情感中会做出什么样的本能反应。就拿第一世来说，我们不是已经验证明识是有对于亲情这一项存在渴望和失望吗？至于同情，那就更久了，也许……你还记得嫦娥是怎么变成广寒宫仙子的。”
玉帝：“……”
啊对，要不是明识及时把属于月亮的月核交给嫦娥炼化，作为审判这个案件的罪魁祸首，估计早就背上一条人命了。
玉帝真心实意道：“我以为这件事是你让他过去做的。”
毕竟按照时间算，那个时候的明识也才刚“出生”不久，按理说个性应该比较冷漠无情才对。
紫微帝君：“没有，那段时间天庭到处都在说嫦娥比天庭里的神仙都还要好看。就直接过去比谁更美了。”
玉帝：“……”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随后他又问，“那友情呢？这个他在天庭里面可没有具体展现过。”
紫薇帝君的眸光微微恍惚，这个他倒是没有具体验证过，但……
“诶，你怎么知道明识当着外面的神仙承认我是他爹了？”
玉帝：“谁问你这个了！！”
玉帝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好羡慕。
明识这个家伙到底是受了什么威胁，居然会叫他爹？！
紫微帝君继续暗戳戳的显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当着他那些下属的面亲口承认我是他爹，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玉帝：“……”
闭麦，拒绝聊天。
直到殿内重新恢复安静，紫微帝君才悠哉地想，原本想着让明识在凡间的时候通过亲情背叛，爱情强求之类极端的情况下做出最真实的反应，没想到明识看书想去京城考试的欲望都对他那个渣爹大。
既然现在明识暂时没有办法在下凡，那不如就在天庭里实验一下，说不定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也不一定，不是吗？
明识完全不知道紫微帝君直接把实验的场地换成了天庭，依旧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从小宋仙官的嘴里问到答案的举动中疑惑不解。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拿的起放不下的黑心领导？
直到和嫦娥吃饭的时候，他都没回过神来。
“oi！oi！”对面的嫦娥险些就要拿手上的筷子扇到明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重新夺回“天庭第一美神仙的”称号。
她纳闷地看着骤然回神的明识，“和我吃饭就那么难受吗？这还没一刻钟呢，就走了两回了！”
明识：“……抱歉。”
今天这顿饭是他专门感谢嫦娥下凡给他送符咒这件事，且不说这到底是因为谁的授意，但终究还是要感谢一下的，要不然他早就和那条疯鱼绑定了。
想想就让他感到害怕。
想到这里，明识又给她多点两瓶酒让她带回去喝。
嫦娥矜持笑纳后，又八卦道：“难得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了？说出来快让我高……高低帮你参谋一下！”
其实她本来是想说让她高兴一下的，但对面明大美人的眼神太恐怖，她还是想多活一段时间。
明识审视她片刻，最后在嫦娥差一点就要说“不说也没关系”的时候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嫦娥：“……”
原来又是无中生友吗？
熟料明识比她想象的要诚实太多，没有拿什么盆友当挡箭牌。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我的一个员工喜欢我，想问她愿不愿意跳槽来试探他对我的感情。”说到这里，明识就先皱眉发表意见，“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试探的，为了自己的仙途往更高的地方走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她就算去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吧？”
嫦娥试探问道：“你说的不会是宋君翊吧？”
明识：“你怎么知道？”
“……”
废话，办事处里面和他走得近的那些仙官就那几个，赵如意走了就只剩下宋君翊一个女的，不是她难道是渡白吗？
“那……你又在不高兴什么呢？”
明识忽然变得有些颓，“问题就是这个，我明知道她选或者不选都有她自己的原因，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她说为什么。为什么？”
嫦娥惊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向来精明的明老板居然还是个感情白痴，她斟酌片刻，又问：“那……你想从她嘴里知道什么原因呢？”
她看见明识的目光变得鄙视，像是在说：我要是知道我还用得着来问你？
嫦娥：“……”
“行，那我们换个问题，如果她的回答完全就没考虑过你呢？”
这次，明识沉默了很久，就久到她都以为明识不会回答的时候，才终于听见他缓慢而坚定的声音。
“不高兴。”
“我会很不高兴。”明识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