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叙看着吊坠上的花纹，只觉得有一丝熟悉感，然而他却一时间没办法在脑海里找到线索。
“三叉戟…说起来，那些作品里面，是不是都给海神配这种武器来着?”
“好像是的。月亮…潮汐……啊，我好像想到了一个。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要试试看吗？”
韩巧点了点头，任由霍宴叙去举起吊坠，三叉戟正直指向月亮的方向，月光洒下，那道吊坠也终于泛起一道银光往远方投射，凝聚作了一条线，指向远处的某个方向。
“……要过去吗？”
“只能过去了。反正咱俩现在都不是人，在海里行动也方便。”
“走、啊不是，游吧。”
说着，韩巧将那颗吊坠佩戴在了脖子上，甚至又收紧了一点绳子免得这东西到时候在海水中漂走。
比起韩巧，霍宴叙明显更加熟悉如何去好好适应如今的身躯，所以在韩巧提出建议后，他第一时间选择了牵着人手往深海里游去。
夜色下的海洋显得更加诡谲，昏暗的环境里除了偶尔瞥见的鱼群，空无一物，所有的浪漫与美丽在黑夜的海洋里全都是空话。
看不清，听不到，能够包裹她的只有二人呼吸和水流声。
“好可怕…”
“抱紧我就行。”
心底不断翻涌的恐惧让韩巧忍不住贴在了霍宴叙身边，身上的衣物隐约形成了阻碍，然而在海妖的敏捷度面前，这种阻碍可以说是完全不存在。
就在这时，韩巧听见那道歌声再度响起，比过去更加空灵，曲调更为悠扬，情绪也更加高昂，就像是一群歌者在那里手拉着手齐声庆贺着什么，那曲调愈发激烈，韩巧光是听着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那些家伙仿佛根本不需要换气，一长段不间断的曲声响起，韩巧只感觉到脑海里愈发得恍惚。
“该死…他们这是在呼唤海神吗？”
“不清楚，你别听。”
“那你”
“人鱼与海妖无法用歌声影响彼此。……偶尔可能会捕猎。”
韩巧愣住了，但是下一秒，她就感觉有一只手覆在了自己的肩头，直接把她带了过去，她的脸颊贴到了一片微凉。
……呵，宽广的胸怀。
一下子就把她从歌声里喊醒了。
韩巧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家闺蜜每次推游戏角色都要先和她大喊一声成熟男人万岁了。
虽然她并不能确认霍宴叙是不是那种所谓的成熟男人，但是身材确实不错。
此男果真有点东西。
“…能不要笑了吗？”
“哦。”
霍宴叙的声音让韩巧勉强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她干咳了一声，赶紧仔细思索道。
“那些歌声…听起来很高昂，感觉在庆祝什么。”
“可能，但是你最好不要太细想，那些家伙……呃！”
另一道歌声响起，空灵却又似乎夹杂着另一种腔调，韩巧也不知道是不是美声，但是她真的怀疑这个声音能穿透她的耳膜，这道歌声响起的那一刻，霍宴叙甚至痛苦得捂住了额头。
“海妖……”
那道歌声的曲调并不高昂，反而更像是在指责着什么，其中透出的怒火犹如化作实质，甚至让韩巧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一旁的霍宴叙两眼微微浮起一层绿光，瞳孔都化作了竖针型，他攥紧了韩巧的手腕将人拉近，上半身肌肉都绷紧了，完全没有一点要放开韩巧的意思。
“情况不对劲…韩巧，如果我等等做出来什么伤害你的行为，你”
“我会直接掐你脖子的骂你臭鱼的。”
“…你”
“我不会放弃你，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到时候你真要被那些家伙蛊惑，我就是把你打成失忆都要带回我身边。”
霍宴叙愣怔住了，半晌后他的脸上才浮起一丝笑意，他扣紧了韩巧的手，继续顺着吊坠射出的那道光线向前游去。
在昏暗的海洋里这道光线是二人唯一能够依赖的东西。
随着游动，韩巧逐渐察觉到那两道歌声更加接近了，她下意识地看去，远处似乎有一片光亮。
有一道相对巨大的轮廓正矗立在那里，霍宴叙带着韩巧渐渐游近，韩巧这才反应过来，那高大的轮廓是一座雕像，看起来像一个强壮的男性，他双手交握着，脑袋也低下来，像是在祈祷。
人鱼的歌声柔和，他们的眼里崇拜意味如此明显，甚至有的直接坐在了雕像的手腕上，继续歌唱。
韩巧这才注意到，那些歌唱的人鱼们都套着与她一样的吊坠。
那些海妖的尾巴比人鱼的尾巴更长，看起来也更加拥有力量，可是海妖没有靠近，只是环绕着雕像游动，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完全挡在了外侧。
可霍宴叙却能跟着她一起靠近雕像，这才让她感觉到了奇怪。
似乎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到来，韩巧看见有一位人鱼正缓缓向她又来，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即便她的腰部以下已经是一条鱼尾，可她仍旧觉得能感觉到那样的美艳。那双蔚蓝的眼瞳在她和霍宴叙之间转了转，这才弯起眼眸低笑着调侃道。
“嘿，大家快来看看啊…我们新来的小朋友，拐了一个海妖过来。”
韩巧心底一惊，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霍宴叙的手，虽然她不清楚这些人调侃的理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牢牢得把霍宴叙锁在身边才行。
她上前一点，看着那位金发的人鱼，她忍不住询问道。
“附近，有什么收获吗？”
“什么也没有，那些海妖根本不会允许我们在那里去得到什么。”
“那些家伙……”
“所以，把他交出来吧。一旦把他作为食物，呵……那些家伙根本不配成为海神的眷属，又怎能选中她们……”
听见这段话韩巧敏锐得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她看向了面前的人鱼，欲言又止。
“什么叫…选中?”
“哦?看来你并不知道。”
韩巧还有一点懵，下一秒，霍宴叙就一把搂住了韩巧的手腕，让她几乎是整个人都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