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的那个任晚榆,她在我提到宋君瑜的时候,第一句话是对我道歉。任晚榆和宋君瑜是同胞姐妹,宋君瑜出事,任晚榆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她不会,也不该对我,只是宋君瑜的一个朋友道歉。但是,假设在这个任晚榆的情报中,我和宋君瑜是情侣关系,那么她的那句道歉就来的不奇怪了。”
江弈臣面前的人和他大眼瞪小眼,“可你和宋君瑜不就是情侣关系吗?”
江弈臣沉默一瞬,面上有一瞬的不自在。
“不是,我们是假扮的情侣,这件事情,任晚榆知道。”
不仅知道,而且假扮情侣就是任晚榆提出来的。
除了江宋两位当事人,就只有解灵均和真正的任晚榆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情侣关系。
即便任晚榆看出来两个人有这个苗头,但也不会默认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
所以。
“你们带回来的任晚榆有问题,她是假的。”
如果江弈臣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那面前这个任晚榆是谁?”
魔。
这个名词莫名的出现在了江弈臣的脑海里。
江弈臣是知道魔的,和宋君瑜提到任晚榆命格的时候,他便举了魔的例子。
想到这里,江弈臣也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当时的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拿出了江家收藏的古籍,将那篇记载了魔的内容拿给众人看。
“这上面记载,魔生前命格特殊,至阴之体,至凶命格,掌阴阳眼,而这个命格也是任晚榆的命格。现在我们知道纪天组织之所以那么关注任晚榆,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尝试将任晚榆从人变成魔。可我认为,这个线索应该是纪天组织故意放给我们的,让我们将注意力放在保护眼前的任晚榆以及寻找消失的宋君瑜两件事上。而纪天组织的真实目的应该是别的,比如,复活魔。”
现场鸦雀无声。
能出现在这里的没有蠢人。
在情况不明朗的时候,他们确实不知道纪天组织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一旦有了线索,他们这些人就会像闻到了血腥气息的鲨鱼,即便隔着重重障碍也能抽丝剥茧的找到真相。
不过,江弈臣所说的一切可能都建立在任晚榆不是任晚榆的基础上。
这件事有两个验证方法。
“我可以靠近她,如果她不是真的任晚榆,我的体质对她会有反应。”
“但它也有可能会察觉到你的反应对吗?”
江弈臣沉默一瞬,点头。
他的善恶身在纪天组织面前不是秘密,以魔的实力想来在纪天组织中的地位不会低,所以魔极有可能是知道江弈臣的这个秘密,或许会发现,又或许有办法隐瞒。
以古籍记载的魔的强大程度,在这个时候让她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只怕会是非常惨烈的鱼死网破。
“还有一个办法。”解灵均缓缓开口。
众人看向他。
解灵均抬头,“面前的这个任晚榆并不知道宋君瑜和江弈臣是假情侣,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任晚榆是没有真正的任晚榆的记忆的,她获得的有关于任晚榆的信息更多的是纪天组织的情报。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去试探。”
“怎么试探?”
任晚榆苏醒的第三天,她从重症监护转移出来,进入了特殊的单间病房。
早上,神色憔悴,步伐匆匆的中年夫妇推开了房门。
任晚榆抬眼,瞧见门口的两个人,立刻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任爸爸和任妈妈一左一右的拉着任晚榆的手,任妈妈哭的泣不成声。
任晚榆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撒娇般的拍了拍任妈妈的肩膀,“妈妈,别哭了。我这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嘛。”
任妈妈抬眼,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已经哭过很久了,“这是没事吗?什么事才算出事?要不是你的老师告诉我,我还,我还以为你、”说到这里,任妈妈又开始哽咽。
任爸爸也重重叹息两声,“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们?你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亲人陪同都不知道有没有被好好照顾。”
任晚榆弯弯眉眼,“怎么会?她们很照顾我的。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医生觉得我还需要多观察两天,要不我今天就和你们先回去好了?这医院我也不想待了。”
她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我好想吃爸爸做的黄焖石鸡啊。”
黄焖石鸡是庐山附近的名菜,也是任爸爸的拿手绝活。
任妈妈眼睛又红了。
可任妈妈这一次并没有听任晚榆的话,她瞪了任晚榆一眼,“你这孩子,医生的话怎么能不听呢。你这才醒过来,不可以吃那么油腻的东西。”说到醒过来的时候,任妈妈强压下哭腔,不让自己影响任晚榆的情绪。
任晚榆故作失望,“好吧好吧,那等我出院了,爸爸可得做给我吃哦?”
任爸爸沉默寡言,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在任晚榆的活跃气氛下,任妈妈的情绪平复很多,冷静之后,任妈妈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鱼,宋君瑜那孩子你见过吗?我们听说她失踪了,那孩子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可怜见的。你们当时在一起,你知不知她的情况?”
任晚榆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眶慢慢变得通红,泪水无声息的滚落,一点点砸在床上,也砸在了父母的心上。
“妈妈,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宋君瑜她根本就不会被抓起来。她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抓走的。”
任妈妈圈起任晚榆的身体,让她埋在自己的怀里。
“别怕,这不是你的错。”
埋头在怀里的任晚榆脸上挂泪,眼中却没有歉意。
将她抱在怀中的任妈妈在她的背后无声流泪。
过了会儿,医生进来礼貌的将任家爸妈劝了出去。任家爸妈嘱咐任晚榆好好将养身体,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走出了医院,走出了三十里,走回了家。
大门一关。
任妈妈再也忍不住,猛的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嚎啕大哭。
“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