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向,十五里外,废弃的‘恒昌’物流仓库!”
苏子言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九天玄女下达法旨,
“雷队长,让你的人让开,或者,跟我一起去!”
雷烈被苏子言此刻爆发出的气势和决绝彻底震撼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却又如同即将燃尽自己所有光华的流星般的女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敬意与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能再拦。这份情,太重!这份决绝,太烈!
“全体注意!”
雷烈猛地按下通讯器,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烛龙’小队集合!最高战斗准备!”
“目标东南方向‘恒昌’物流仓库,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赵仁理先生!”
“苏教授会与我们同行,她的指令,等同于我的指令!”
“重复,她的指令,等同于我的指令!”
“是!”
通讯器那头,传来整齐划一、充满肃杀之气的回应。
与此同时,安全屋外,街道阴影处,
一些肉眼难见的、如同尘埃般的暗紫色灵光微粒——“种子”,
仿佛被苏子言破碎命魂玉时逸散出的那精纯无比、充满诱惑的生命能量所吸引,
开始轻微地躁动、汇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而灵管局指挥中心内,
关于是否立即大规模调动力量搜救赵仁理,争论已趋于白热化。
“郑局!赵仁理的位置信号是在通往秘密通道的辅路上消失的,那里监控也被干扰!”
“这明显是陷阱!”
“复苏盟就是想引我们出动,调虎离山!”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负责情报分析的高层急声道。
“王处长说得对!”
“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稳住大局,确保‘种子’不再扩散!”
“为了一个人,调动大量力量,万一总部被偷袭,或者城市其他地方出现大规模变异,谁来负责?”
另一位安全部门负责人附和。
“放屁!”
一个火爆脾气的行动处负责人猛地一拍桌子,
“赵仁理是我们申城的英雄!”
“他刚在隐龙峪救了上百个孩子!”
“现在英雄有难,我们他妈的在这里瞻前顾后,算计得失?”
“以后谁还敢为我们灵管局卖命?”
“这不是个人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们要为整个城市负责!”
“负责?我看是冷血!”
“都别吵了!”
郑国锋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巨大的声响让整个指挥中心瞬间安静下来。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却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赵仁理是我们申城的英雄,苏子言教授更是国之瑰宝!”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环视众人,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
“现在,苏教授已经不惜破碎与本命相连的命魂玉,强行提升修为前去营救!”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抱着必死之心!”
“我们还在这里为了所谓的‘大局’、‘风险’争论不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命令:启动‘后羿’预案!授权雷烈‘烛龙’小队动用所有必要武库,包括那台实验型的‘夸父级’单兵灵甲!”
“情报、后勤、医疗、所有外围警戒单位,全部给我动起来,无条件配合苏教授和雷烈的行动!”
他目光如电,扫过刚才持反对意见的几人:
“天塌下来,我郑国锋顶着!谁再敢延误救援,以叛徒论处!”
……
废弃的“恒昌”物流仓库内,灯火通明,与外面的昏暗死寂形成诡异对比。
赵仁理被强行固定在一个冰冷的、铭刻着无数吸灵符文的金属椅上,四肢和脖颈都被特制的灵能镣铐锁住。
镣铐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抽取和抑制着他体内残存的灵力。
那支蕴含稳定版“枯朽毒素”的药剂仍在持续发挥作用,让他浑身麻痹,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挣扎,视野阵阵发黑。
几名穿着无菌白大褂、戴着防毒面具的复苏盟研究人员,
正忙碌地操作着各种闪烁着幽光的精密仪器,连接着贴在他胸膛、额头和四肢的传感器。
为首的,正是那个用针筒袭击他的阴鸷男子,此刻他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颧骨高耸、眼神如同毒蛇般的中年人脸庞,
正用一种打量绝世瑰宝的眼神,贪婪地扫视着赵仁理。
“啧啧,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的悬壶灵体……”
阴鸷男子看着全息投影上跳动的、远超常理的数据,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生命活性如此磅礴,对‘枯朽本源’的抗性更是超乎想象!东亚分部那些老家伙要是看到这数据,怕是要疯了!”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绿光:
“只要提取到足够纯净的活性灵血样本,我们就能逆向解析,批量制造更完美的‘神恩药剂’,甚至……培育出完全受我们控制的‘人造悬壶者’!”
“届时,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由我‘蝮蛇’改写!哈哈哈!”
“主管,‘定灵珠’和‘汲灵镣铐’运转正常,目标灵力已被压制到炼气期以下。”
“‘枯朽·改’毒素正在逐步瓦解其生理防御机制,预计三分钟后达到最佳采集窗口。”
旁边一个研究员低声汇报,语气带着敬畏。
“很好。”
代号‘蝮蛇’的阴鸷男子满意地点点头,
拿起一支粗大的、前端是空心螺旋针管的银色采集器,走向赵仁理,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小子,能成为‘神恩计划’的基石,是你无上的荣耀。放松点,很快……你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赵仁理牙关紧咬,试图凝聚丹田内那缕微弱的丹火,
哪怕拼着经脉尽碎、自爆金丹,也绝不让对方得逞。
但那“汲灵镣铐”和体内如同附骨之疽的毒素双重作用下,他连调动一丝灵力都变得无比艰难,
意识如同陷入泥沼,不断下沉。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的心智。
‘子言……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
就在那冰冷的、旋转的针尖即将刺入他心口皮肤,汲取他生命本源的瞬间——
轰——!!!
仓库那足以抵挡火箭弹轰击的厚重金属大门,如同被远古巨神的拳头击中,猛地向内凹陷、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弧度,
随即整扇门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脱离了门框,如同炮弹般飞了进来,重重砸在仓库中央的空地上,激起漫天烟尘和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