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压住唇角的戏谑,站起身。
转身看到付静言站在她身后正冷冷看着她的表演。
容昕心口一跳,丸辣。
果然,付静言凝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屋子,背影清冷,发梢拂动,容昕连忙跟着出了屋子。
王氏看到慧仙不悦,拉着她悄悄来到侧间。
“你不要生气,她现在是哑巴的老婆,子正看不上她,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可是子正明明因为我和她退婚,怎么刚一月,两人又黏糊起来了。”
慧仙站在王氏面前,郁闷地拧着手中的手帕。
王氏看着她,冷声哼笑:
“黏糊又怎么样,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时日一长,什么样的女人也就都一样了,你大度,她就会娶你。”
慧仙撇撇嘴,心想,你还不是逼着侯爷没有纳妾,要我大度。
“夫人所言极是,我一定大度,子正就算以后纳妾,我也是赞同的。”
慧仙笑着逢迎,王氏满意地点头:
“这才是贤惠的好媳妇。”
慧仙回到自己屋里,找来心腹丫鬟,低声说:“还用那几个人,让账房配合,让他们做事利落点,别留痕迹。”
翌日,艳阳天。
容昕一早起来,想着昨晚付静言给她来了个闭门羹,今日肯定一早来道歉,坐在椅子上看书,静等着他来。
账房敲门。
账房是个四十多岁的精明男子,前两年投靠慧仙,经常给她做假账。
他躬身走进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三少夫人,大夫人说她现在不管账目了,您管,我今天发现上月府上的账目有点问题,您过过目?”
容昕正打算活学活用,她连忙让账房将账本拿过来,细细查看。
不多时,她指着其中一页说:
“这一笔有问题。”
账房立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笔账要去银号重新记录,既然现在府中是您管账,您跟我去一趟吧。”
“好。”
容昕没有多心,欣然同意。
他们坐轿子来到一条有些僻静的街区,贩夫走卒不多,零散来往,也没有什么百姓。
下了轿子,账房指着街区一侧幽静的巷子说:
“银号在巷子尽头,三少夫人您先过去,我去茶庄看看有没有新到的御前龙井,侯爷一直要喝这一口。”
说罢,他转身进了对面的茶庄。
容昕看着僻静的小巷,心中略微迟疑,便走了进去。
走到巷子中间,前方忽然冒出两个彪形大汉,手臂环抱,一脸狰狞,挡住了容昕的路,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连忙转身,竟然看到身后也出现了两个男人,她被堵在巷子里。
容昕心中一惊。
必然是慧仙和账房配合,引她入了圈套,自己忽略了!
前后四个男人,面色阴沉地慢慢往中间靠拢。
容昕心跳如鼓,她强压怯意,大声喊道:
“来人啊!杀人了!”
巷子僻静,她的喊声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前面两个男人冷笑地对了对眼神,其中一个说道:
“杀了她怪可惜的,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先用用。”
另一个男人点头:“那还不如玩了卖到窑子,这个品色怎么也值二十两银子。”
趁他们说话,容昕环视四周。
巷子两侧是商户的后门,有一扇门似乎是虚掩的……
她猛地冲向那扇门。
里面是一段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容昕惊呆了——
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几个人被绳子捆着跪在地上,眼上蒙着黑布,堵着嘴,两个黑杀手挥舞长剑,将他们的人头逐一砍落!
杀手对容昕的闯入也吃了一惊,僵愣在原地。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滚到容昕脚下。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杀手拿着滴血的剑冲过来。
容昕觉得吾命休矣。
身后那四个大汉突然闯进来,两个杀手微怔,直接越过容昕和那四个大汉厮杀起来。
容昕抓紧机会逃走,临出门她仓皇回头——
黑衣杀手身后,一个白袍的高挑男子背着身负手而立,正微微侧过脸。
竟然是付静言!
容昕跑出巷子,上气不接下气,正看到账房拿着茶叶往里张望,看到她出来,一副不可置信见鬼的样子。
容昕眸子一眯,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有歹人,我逃脱了,我们快走!”
说罢直接冲到轿子里,账房只得心情忐忑地跟着轿子回了侯府。
到了侯府,容昕立刻回到自己院子,她来到书房门口一推,上了锁,转头问丫鬟:
“三公子呢?”
丫鬟回答:“三少夫人,三公子一早就出门了。”
容昕心头一滞,回到自己屋里。
慧仙竟然这么快就对自己下手,还是和账房联手,自己在侯府若是没有个帮衬,一定会非常被动。
但是这么多下人,找谁好呢?地位太低的没有用,地位高的已经被慧仙收买。
不如直接挖她的墙角。
她对门口的丫鬟说:“把账房叫来。”
不多时,账房来了,点头哈腰地站在她面前。
容昕冷笑,压低声音说:
“你和慧仙勾结,想要了我的命,看来二公子受伤,一定也是你干的。
我看你是活到头了,走,这就去侯爷那里说清楚,把你抓到刑部大牢,给你用七十二道刑具后再秋后处斩。”
账房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在地上祈求:
“三少夫人,您饶了老仆,大夫人只是让老仆把您带到巷子,二公子受伤老仆真的不知情啊!”
容昕顿了顿,盯着他的神情说:
“我看你为人精明懂事,这件事我可以替你遮掩,从今往后慧仙做什么,先告诉我,以后我管家,每月多给你十两月银,若是你还跟慧仙联合害我……”
账房细长眼眸一闪,连忙说:
“老仆以后是三少夫人的人!”
“好,你先去对慧仙说我临时肚子疼又回来了,然后去查查今天三公子去了哪里。”
账房连忙躬身退出去。
容昕出了口浊气坐在椅子上,眉心皱起。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付静言?他平日足不出户,清冷典雅,却养着杀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站在一旁泰然自若。
他杀的又是谁?
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付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