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容昕一早起身,丫鬟伺候她洗漱,压着笑意忍俊不禁。
“你们笑什么?”
丫鬟不语,将铜镜拿过来,笑嘻嘻给她看。
容昕一瞅,脖颈上一块暧昧红痕。
她蹙眉骂道:“滚球!”
容昕让丫鬟给她找了一件领子比较高的衣裙,勉强遮住,去了侯爷的书房。
一脚踏进去,看到付子正也在。
她眼眸微转,走过去坐在一旁椅子上。
侯爷对付子正说道:
“你最近办了几个大案,却得罪不少公卿贵族,他们说你屈打成招,这是怎么回事?”
付子正眼眸一震,有些闪烁不定。
他刚封郡马又做了大理寺卿,想乘胜追击,于是将上一世还没有发生的案子提前将主犯缉拿归案,再拼凑证据。
“他们早晚都是罪犯,证据我后来也补上了。”
容昕看向他,唇边一抹讥笑:
“你想揠苗助长呀。”
付子正遮掩地假咳两声。
侯爷蹙眉道:“你也不要急功近利,这样对仕途反而不好,这几件事我替你遮掩,切不可再如此。”
付子正只得点头。
他看了一眼容昕,对侯爷说:
“父亲,我要娶容昕做平妻,慧仙也同意了,还是麻烦您赶紧让付静言和容昕和离。”
容昕竖起眉毛:“谁答应你做平妻了?!”
侯爷看了两人一眼,说道:
“子正,我把你们两人叫来,也是想把这件事当面说清楚,阿昕和静言两情相悦,你和慧仙已经赐婚,你就尽快完婚,不要再对阿昕有什么想法了。”
付子正脸色铁青,他眉眼低沉,语调中有一丝伤感:
“父亲,慧仙让万贵妃赐婚,我对她没有夫妻情分,完全是为了前程,和您当初娶母亲一样,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
侯爷一愣,没想到儿子会说他的婚姻。
他有些尴尬地捋捋胡子,无奈说道:“就算是这样,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付子正不服气地冷哼:
“我不想像您一样,等我得到想要的地位,就和慧仙和离,娶容昕。”
侯爷蹙眉道:
“那你也要问问阿昕愿不愿意!”
“她自然愿意,她心里深爱我,只是用付静言气我。”
容昕瞪着他说:
“付子正,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多少次不想跟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侯爷,他脑子可能有问题,您让御医给他看看。”
侯爷打断他们的争吵:
“子正,是男人就要承担自己做出的选择,你当日喜堂拒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付子正猛然站起身,脊背挺直,下颌冷硬:
“这件事没得商量,容昕必须是我的!”
侯爷气得吼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付子正紧抿唇,大步离开书房。
侯爷无奈地摇头,歉意看着容昕说:“这个儿子真是让我惯坏了,不成体统,你放心,你和静言的事我已经知会过皇后,她同意你们在一起。”
“多谢侯爷。”
话虽如此,容昕眼眸闪烁,她并不信任皇后和东宫。
侯爷叹了口气:
“你帮我救出翠芝,我很感激你,这件事还是要瞒着东宫,如今东宫势强,你我和静言再努力一把,争取让太子监国。”
“侯爷,您和付静言不觉得憋屈吗?为了皇后和东宫卖命,连个女人也保不住?”
容昕突然来了这一句。
侯爷噎住话,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踱了几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光,眸子暗淡。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容昕眨了眨眸子问道:
“您有把柄在皇后手里?”
侯爷一惊,转头看着她:“阿昕,不要胡说。”
容昕眉梢一挑,点点头。
“侯爷,翠芝说轩亲王狗急跳墙有可能对您出手,慧仙是轩亲王的人,让她留在府里对您多有不利,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出府?”
侯爷眼中有轻微水光,动容地问:
“她说的?”
容昕点头笑道:“翠芝还是很关心您的。”
侯爷垂下眸子,长长叹息。
他思虑片刻,说道:
“自从上次严六的事,我也动了这个心思,可是她如今是郡主,还和子正被赐婚,王侍郎最近升为大夫,不好得罪。”
容昕眼眸微转,低声说:
“侯爷,就说慧仙如今是待嫁郡主,不应该再以寡嫂的名义住在侯府,和付子正婚前都应该在王家住着。”
侯爷捋着胡子颔首:“这样说应该可以。”
容昕出书房。
一直站在门口的付子正一把拉住她。
“还说心里没我,你绞尽脑汁让慧仙出府,还不是不想看她和我在一起?”
容昕瞪着他骂道:
“付子正!你还偷听?!我是为了侯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可喊侯爷了,你可别嫌丢人!侯……”
付子正赶紧放开手,容昕趁机跑了。
刚跑几步,转弯一头撞进一人怀里,抬头一看,是付静言。
衣领滑落一块,脖颈处的暧昧红痕露出来。
付静言的眼神落在上面,像被烫了一样浑身一抖,他抬头看到付子正远远站住脚,没有追过来。
他怒火中烧,打手语问道:
【你脖子上是他弄的?!】
容昕莫名其妙看着他:“胡说八道,这不是你弄的吗?”
付静言一怔,眼神复杂地瞅着她,心里不是滋味。
即使她承认,自己也会觉得是付子正强迫的,可是她竟然随口说出这样的谎话敷衍他。
付静言因为昨日取血,脸色苍白,身子虚弱,他头脑一热,打手语:
【你怎么能对我撒谎,你究竟和他是不是藕断丝连?】
容昕眯起眸子,压了压气,冷声道:
“我对你撒谎?付静言,你反复无常,多疑猜忌,我真是够了你了!”
说罢,她甩开付静言的手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她转回身,推开想拉住她的付静言,大步回到侯爷的书房。
她推门进来,侯爷本来坐在桌边打开奏折,看到她一愣:
“怎么了?”
容昕走到侯爷面前,抿抿唇低声问:
“侯爷,我想问您一件事,付静言从小到大有没有偶尔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