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念和邱聪的比赛掀起的水花很快没了声响。
一轮又一轮的比赛过去。
众人对梵念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半月后的决赛日。
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洒在四方擂台上,但凡是没有巡逻任务或者守山任务在身的弟子,都挤到了广场上来观看比赛。
“没想到巫马烛之后,居然是梵念进了决赛!”
“不知这外门大比的魁首究竟会花落谁家了!”
“梵念修的是真炎剑法,巫马烛在功法方面可能要差她一截,我看还是梵念占优。”
尤影挤在人群中,想为巫马烛发声,又怕让旁人察觉到了他和巫马烛关系匪浅,于是就闭着嘴,没有说话。
旁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说道:“既然你觉得梵念会赢,不如我们打个赌?我压巫马烛胜。”
支持梵念的那个弟子脸色微微一变,讷然道:“宗门内有规定,不可赌博,还是算了,算了。”
一早就起来占视野开阔的好位置,看梵念比试的楚朝盈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紧张。
舒圆递给她一条丝巾手帕,示意她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
楚朝盈捏着手帕,暗暗地想道:“今天是梵念的比赛,又不是我的,我紧张什么?而且无论她这一场是赢了还是输了,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她都是能进到内门来的,当然,要是梵念能加入紫芥峰就最好不过了。”
虽然看在杜雪蘅的身份地位上,紫芥峰的弟子都对她格外客气,但楚朝盈始终和他们有一层隔膜。
她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同门情谊。
相反,只有一两面之缘的梵念和牧池更让她觉得安心。
楚朝盈觉得,她就像是一只雏鸟,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先见到的两人有一种依赖之情。
万人迷的力量不像是作用在梵念和牧池身上,更像是作用在了她的身上。
楚朝盈揪着手帕,轻声问道:“舒圆师姐,你觉得梵念会赢吗?”
舒圆挤开眼睛,淡淡地说道:“她想赢就会赢。”
毕竟如今这个梵念,不是从前那个她认识的梵念。
舒圆回想起梵念被人送回荒芜峰的时候。
梵念躺在床上,完全是一副肉眼可见的受伤严重的模样,没过多久,她身上就有灵气往外溢出。
舒圆不过是想过去帮她掖一掖被角,却被梵念身上的一道淡黄色的龙形虚影震退。
当时,她就知道,御兽宗的弟子找回来的这个人不是真梵念。
舒圆对那道龙形虚影印象深刻,但她不敢和任何人提。
即便是在太上长老杜枫扬的面前,她也没有感受到过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威压。
舒圆不知道那龙形虚影是什么,为何会在梵念的身上,但她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她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过。
如果梵念当时有一丝意识,那她便会知道,那是她体内的困龙枷显形了。
灭神针和太虚锁神链是神霄的法宝,而困龙枷是后琼的法宝。
平常收着的时候,如一个个小木块组成球状,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辉,作用于人身上的时候,木块散开,形似长龙。
梵念手中已经有六块困龙枷了,都被她好好收着的。
困龙枷、困龙枷,就是要困龙不是吗?
没错,后琼的真身就是一条银龙,梵念心想,等她重回上界,这困龙枷便是她后琼的笼子。
本来她和神霄打得好好的,若不是后琼用困龙枷暗算了她,神霄能把灭神针打入她的识海?
梵念莫名啧了一声,对面的巫马烛皱眉,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见他抬手一引,祭出一把三指宽的直刀,刀身被日光照着,灿烂辉煌,丝毫不见寒气。
台下一片刺耳的喧闹声。
“梵念这破竹子还没用完吗?”
“这都是她拿出来的第几根鹅竹了?”
“巫马烛和她以往遇到的那些废物对手可不一样,梵念还这么轻慢对待的话,恐怕要输。”
少数几个内门弟子却在想:“梵念用鹅竹对上林不凡的九皋剑都赢了,怎么会敌不过一把凡铁锻造的刀?”
台上,鹅竹温润的光和刀光碰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大家只见竹棍上爆发出映得人睁不开眼的赤光,朝着巫马烛杀了过去,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巫马烛手里的刀如瓷器碎了一地。
梵念手中鹅竹在地面一点,牵引着碎刃飘浮起来,纷纷向巫马烛袭去。
负责看守擂台的长老微微蹙眉,想要出手拦下梵念,但比赛还没有结束,巫马烛没有认输,即便梵念这一招会将巫马烛打成重伤,他也不能出手干预比赛。
就在这时,巫马烛耳中忽然响起一道淡漠的嗓音,对方说道:“认输。”
巫马烛举起手掌:“我认输。”
碎刃已经进了巫马烛周身三丈之内,却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纷纷受到重力的压制,掉落下来。
白胡子长老看向梵念,平静地宣布道:“你赢了。”
随后他以灵力扩音,将这个结果传遍广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此届外门大比魁首,红枫谷弟子,梵念!”
咚——
宗门内的钟响了三声,一声比一声绵长。
魁首出来后,台下的御兽宗弟子们大哗。
广场角落的阴影处,一只鸡踩在一条狗的背上,望了半天,正是白啼和玄斗两兽。
玄斗耳朵扇了扇,咕哝道:“白啼,你看见了没有,魁首是谁啊?”
白啼踩了踩玄斗的背,不耐道:“你好好趴着,别乱动,差点把我摔下来了!”
一鸡一狗正吵着,头顶上飘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哇!会说话的鸡和狗诶!御兽宗果然有意思!”
白啼扭头,只见上方的石台上蹲着个身穿紫罗裙,扎着两个荷花苞发髻的年轻少女。
紫色的飘带飞舞,宛如风中的落英般轻盈。
白啼聚着斗鸡眼问道:“你是谁?本大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紫衣服的少女捋着飘带,笑眯眯地说:“我叫楚朝盈,是紫芥峰的弟子。”
下面的玄斗不干了,白啼压着它的脑袋,它都看不见和白啼说话的人。
玄斗霍然起身,白啼一个没留神,被摔出“咕咕”的鸡叫声。
楚朝盈扶额,有些不忍直视。
她看向大黑狗,友好地挥了挥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