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福福把脚和肚子擦干净,纪淮年从卫生间里洗手出来扫了周围几眼。
“小乔呢?”
温曦抬起下巴点了点次卧的方向:“去她房间收拾东西了吧。”
他经常在洛山拍戏,嫌租房子麻烦,再加上还养了狗,索性直接在这买了个三居的房子,他爸妈和妹妹来了也有地方住。
“你今天没在剧组?”
纪淮年嗯了声,把从餐厅带来的饭菜打开:“晚上去,拍夜戏。”
余光扫一眼温曦:“你没伤到右手,能自己吃吧,别指望我和小乔喂你。”
“...”温曦似笑非笑,“呸,你以为我稀罕呢。”
温爸温妈在下午到洛山,同时温曦这边通过工作室向大家汇报平安,沸沸扬扬的风波才总算消停下去。
温诗乔和她爸妈也有将近一个月没见了,不过他们家也是属于放养式教育,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人家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的出国旅行,两个月见不到的情况也很常见。
纪淮年离开工还早,他没走,和温爸温妈也很熟,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话题不自觉的聊到温诗乔,四个人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看过来,相似的关切表情。
“昨天的台风刮的很凶,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有害怕吗?”
“...没有啊。”温诗乔躺在单人沙发上,故作镇定,“窗帘一拉什么也看不到了,我睡的很好。”
睡的确实不错。
免费的人形大抱枕,身上又暖融融的,还有股很好闻的乌木淡香,趴在男人胸口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温曦插嘴:“她怕什么啊,她住的那个地方是黄金地段,富人区,最安全的地方了。”
温妈妈笑着道:“能给小乔租那里的房子,看来那位商先生人很大方。”
“我倒是在一些新闻媒体上看见说他赶尽杀绝,很有手段,”温爸爸爱看新闻,这种报道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比如他父亲手底下的心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离权力中心很远了。”
“他和他父亲有什么私仇吗?”
温诗乔没多说,她本来吃饱饭就容易困,缓缓的闭上眼睛,听他们聊天。
“私仇不知道,大家都在好奇他未来的太太是谁吧,万亿集团少奶奶的出身、长相和言谈举止都得被公众议论。”
“那种家庭,肯定得门当户对。”
“商先生多少岁了?”
“不清楚,神秘的很,连照片也没有被拍到过,据说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啧,顶级豪门确实不一样。”
温诗乔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到肚子上面一沉,把她踩的快要吐血,猛地一睁眼,福福无辜的嘴脸近在咫尺。
它的一只脚踩在她的肚子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然后心安理得的在她身边趴下。
气的她扯住福福脸上软绵绵的肉捏了捏:“你不是小狗!你七十多斤,这么大的体格子,不能再像小狗一样跳到人身上,知道吗!”
福福不知道。
福福只会睁着清白的眼睛把脑袋放在她的胸口撒娇,好久没见的讨人厌的姑姑,但还是很想她。
温曦对他儿子有超乎想象的纵容。
他纠正:“福福最近瘦了,不到70斤,别那么说小狗,小狗会伤心。”
“...”倒是关心关心被踩的要吐血的她呢?
算了,宠爱令人盲目。
她摸了摸福福毛茸茸的脑袋,低垂下眼睑,唇角的弧度稍微的敛了敛。
好像不止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说商莫很有手段,对他的父亲赶尽杀绝,更有甚者说他六亲不认。
可他的父亲似乎才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却在外塑造光辉形象,这怎么不是对自己儿子的另一种暴行呢?
但温诗乔又真的清楚商莫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也不清楚。
商莫的身上总是像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雾霭,让人捉摸不透,让她心惊肉跳。
就像他对自己偶尔的纵容,对她的好,又或许是在和他顶嘴时他宠溺的笑。
真的喜欢她吗?不是,只是占有欲作祟。
温诗乔把脸埋进福福柔顺的毛发里,蹭了蹭。
...还是小狗好,小狗才不会有人类的那些弯弯绕绕,小狗只会有一颗爱你的心,毫无保留的爱人。
她突然变化的情绪,纪淮年看的清楚。
微微蹙起了眉。
是因为什么呢?她想到了什么事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不再像以前,每次见到他时会笑吟吟的跑过来,和他讲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
他好像越来越不了解她,好像和她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心情,纪淮年暗自嘲笑自己。
有种想要不顾一切,把人留在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为什么总是会有那么多人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呢?
纪淮年沉默着把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温曦,引来他的一阵诧异:“做什么。”
“你剥不了,看你可怜。”
“你是那么好心的人?”
纪淮年气笑了:“谁进山拍戏把福福放我这里一个月,谁帮你遛狗?温曦你没人性啊。”
温曦讪笑。
这两兄妹,没一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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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风和日丽。
台风过去之后,天空蓝的像是被洗过一样,站在寰胜最高层,维港的景色一览无余。
贺昀川今日偷闲,反正贺家有他大姐坐镇,下午闲来无事,来寰胜逛一逛,顺便等商莫下班和他一起去喝几杯。
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开口。
“听说商先生最近几天搬去了波老道21号?”
商莫的语气平淡:“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你妹妹和贺滢书说的。”
她们两个小姑娘最近联系的很密切,贺滢书还加入了九月初商婼微组织的旅行团队里。
“因为昨天的台风?商先生现在倒是挺怜香惜玉的。”
贺昀川还记得某一年他和商莫去莫斯科参加峰会,应酬过后回到酒店套房,发现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云娇雨怯、含情脉脉的咬唇望着他。
商先生只瞥一眼,声音凉薄到了极点:“趁我没有发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