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见骆悠带着赵起尘提气离开,登时就要追上去。
他好不容易找到杀害师父的真凶,怎么能轻易放走人?
南襄这片瘴气弥漫的深山密林,他进出多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倘若这一次不杀了这个苗疆少年,他再也无法安全找到大山深处的苗寨。
他们一行人这一路虽然并未蒙住眼睛,但山里植被茂密,树叶生长迅速,溪流也大同小异,用不了多久,山路就会被重新覆盖,更别说他的记忆力,达不到走一遍路就记住的程度。
何况,萧折知道这片深山里潜藏的危险,绝不像他们离开的这一路这般安全。
王跃庭哪能让萧折去追,从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当暗器从指缝里射了出去。
密林中,两道身影翻飞,青翠的树林静静矗立着,沉默地看着这场打斗。
一棵大树之后,阿错看向明艳姝色的女人:“主上,要奴才出手吗?”
赵宿微嘴角向上:“王跃庭?王家小世子,既然他急着送死,你去,送他们一程。”
阿错点头:“是!”
骆悠抱着重伤的赵起尘回苗寨,很快就有苗人前来,将她团团围住,目光警惕。
骆悠和这些苗人语言不通,直接把赵起尘被血染红的下颌和脖颈对着苗人,立即有苗人大骇着去叫族中巫医。
赵起尘已经昏死了过去,骆悠探过,还有气息。
这人善于伪装,但这次,血流了一路。
是真的命悬一线。
吊脚楼内,惟灵转述莫翁阿叔和老族长的话:“阿叔说,阿棋心脏偏右,才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失血很多,伤势很重。祖父问阿棋是怎么受伤的?谁伤了他?”
屋子里除了莫翁阿叔和惟灵,还站着几个苗族年轻人,以及那日在蛊葬节上见过的老族长和几个年龄看起来颇大的苗族人。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骆悠身上,等着骆悠的回答。
骆悠抬眸看向老族长,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假如这位老族长多关注一下赵起尘,假如这个寨子里有谁是真心关心赵起尘的,真心和他做朋友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赵起尘曾经拜过一个江湖人为师?
赵起尘什么都不跟这些人讲,说明这些族人里,没有一个是善待他的。
如今赵起尘受伤,倒是一个个假模假样佯装好心来慰问了?
骆悠的冷笑落入众人眼底,老族长当即不满地敲了敲拐杖,叽里咕噜地嚷了几句苗语。
惟灵看了骆悠一眼,没有说话。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骆悠也没打算和这些人探讨赵起尘的病情。
她常年待在军营,也经常会去伤兵营里探望受伤的将士,自己身上更是数不清受过多少伤,知晓太多人待在屋子里对赵起尘是不利的,转身就朝外走。
身后又传来几句叽里咕噜的苗语,骆悠置若罔闻。
姑且不说赵起尘还活着,这些人忌惮赵起尘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些苗民她本身也不怕,能有高超蛊术并着高超武功的人,是赵起尘,不是这些苗民。
几个出来拦路的苗民都被骆悠打趴在地。
屋里传来老族长愤怒的声音。
没人再去阻拦骆悠,任由这个清丽绝色的女子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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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棋伤势严峻,夜里还有高热的风险,莫翁阿叔和族中另外两个巫医都留守在了阿棋的吊脚楼。
老族长年迈多病,熬不了夜,惟灵和另外两个苗族青年一起送老族长回了老族长的住处。
“高则忙阿央?”老族长坐到榻上,由着惟灵给他端水洗脚,蹙眉问。
【你爹还病着?】
惟灵垂下头,眼神晃了晃,抬脸愁苦道:“就达,代农忙很。”
【是的,这次病得很重。】
老族长轻哼一声,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
他两个儿子,都被那外族女人耍得团团转,为了那女人要死要活,光是想到这儿,老族长就是一肚子气。
惟灵端了水出去,又进屋吹灭了油灯,才离开了老族长的家。
天气越来越凉,月色也越来越暗淡,被浓厚的乌云一遮,整座苗寨都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
田野里传来不知名的虫子鸣叫,远处似乎还隐约传来了狼嚎。
惟灵神色如常,踏着凄凉的月色往家走。
到家后,她并未直接回自己的寝卧,而是踏着木梯上了阁楼,到了阁楼,惟灵熟练地走到灯架旁,将烛灯点亮。
吊脚楼的建筑大致相同,惟灵家的构造和赵起尘居住的吊脚楼只有细微的不同。
惟灵从墙下抽了鞭子,就觉察到了异样,她猛地偏头看去,就见被吊在墙上的阿爸垂耷着脑袋,不知生死。
房梁上陡然落下一道身影。
惟灵一怔,片刻后就稳住了心神,平静道:“悠悠阿姐。”
赵起尘没在惟灵面前叫过骆悠全名,惟灵年岁比赵起尘小,自作主张唤了悠悠阿姐。
骆悠本是潜进惟灵房间等她回来,却被头顶动静引起注意,上阁楼查看后,发现金耶竟然被困锁在屋内。
这对父女之间的矛盾,骆悠没打算插手。
她淡淡解释:“人我打昏了,没死。”
惟灵露出笑容:“死了太便宜他了。”
骆悠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惟灵看起来丝毫不惊讶。
惟灵慢条斯理地把鞭子重新挂回墙上,诚实道:“那天我也在山上,你要杀奶鲁,我都看见了。”
“我和奶鲁也有仇,所以,我们应该可以成为同盟。”
骆悠看着惟灵:“你的目的是什么?”
惟灵唇角笑容敛去,同样看着骆悠,片刻后,从墙上重新取下鞭子,缓慢走到金耶面前,手腕一抖,力道极重地朝金耶身上挥了一鞭子。
长鞭呼啸着落在金耶身上,昏死的男人感受到剧痛,身子狠狠一抖。
惟灵反而愉悦地笑了,又是几鞭子下去,即便没抽断骨头,也皮开肉绽了。
金耶在剧烈的痛苦中醒了过来,看见不甚明亮的阁楼里站着的惟灵和骆悠,大怒地用苗语惊叫。
叽里咕噜了许多句,纵使骆悠听不懂苗语,也知道金耶在咒骂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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