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有一个干姐姐啊?”白宁舒听见“于莉莉”这个名字,用眼睛的余光瞥了表情微妙中透露着茫然的老许一眼。
老许依然没看见万小龙,进一步说,他连白宁舒递出去的那个猪蹄都没看见。
好像那个猪蹄被白宁舒送去另一个次元了一样。
一片空。
但很快,老许就捕捉到了白宁舒的眼神,收到了她的提醒。
老许茫然的双眼立即有了焦距。
万小龙也是个直觉敏锐的,他立即转头看向白宁舒身边的老许:“他是谁?”
之前老许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扫过又看向了别处,显然是跟这些天他见到的每一个人一样,没看见自己。
但是刚刚,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老许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看你之前一直盯着对面的警局,我就帮你叫来了一个警察叔叔。”白宁舒双手叉腰嘿嘿一笑,“我棒不棒!”
“他是条子?!”万小龙下一瞬就想跑,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被禁锢住了一样。
低头看去,他就瞧见几个小纸人正费力地抱着他的腿,扯着他的脚,不让他跑。
“大哥哥,你如果不想找警察的话,为什么要站在警局的对面呢?”白宁舒看着他有些好奇,“我都把警察给你带过来了,你跑什么呢?”
万小龙这才一愣,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黏黏的,辣辣的。
“我是想报警,但是没有人能看得见我,也又没办法进去,那边好像很克我。”万小龙说,“杀我的人好像是冲着我干姐姐来的,我想告诉她,但是我找不到她了。”
“你知道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当时好几个人,拿着家伙事,二话不说就照着我的头打,我是在濒死的时候才听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打电话,提到了我干姐姐的名字。”
“于莉莉?”白宁舒见万小龙点头确认之后,才将这件事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老许。
“你告诉他一声,于莉莉已经死了,我现在要追查杀害于莉莉的凶手,如果他有什么线索的话可以跟我说,你转达的时候委婉点。”
“老许叔叔,你想跟他说什么不用通过我转达,他听得到。”白宁舒看了一眼万小龙又看向老许,“他现在哭的好大声。”
“……”老许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公平,又感觉现在不是他该计较的时候。
“大哥哥你先别哭了,你死在什么地方了,我帮你收尸好不好?”白宁舒看着万小龙说,“这样也便于你安息。”
“我的尸体被他们带走了,我自己都感觉不到其中的联系,不知道他们把我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了。”万小龙抹着眼泪,面上满是悲痛的神色。
看得出来,他跟于莉莉的关系确实很好。
这万小龙自己死的时候都不一定会哭的这么大声。
“你知道于莉莉得罪过什么人吗?又或者说,她在跟什么人合作些什么事?”老许对着眼前空旷的地方说着话。
他总觉得这样好像会显得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他为了破案也没得选。
“他说于莉莉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他只知道于莉莉有一个相好的,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结婚的关系,因为他没有在于莉莉的手上看见过结婚戒指。
于莉莉也很少提起那个男人,只是经常给他买衣服和鞋子,他身上这一身就是于莉莉给买的。
于莉莉还给他找了一个美发店学徒的工作,让他好好干,说以后等他厉害了,就投资他,给他开店。
于莉莉对他真的很好。”
白宁舒重复着万小龙的话,都觉得那个于莉莉是把万小龙当亲弟弟在养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老许也觉得很奇怪。
“他说是在酒吧认识的,于莉莉出手很大方,请他和他朋友们喝酒,他当时就想着蹭酒喝来着。
结果他意外发现有人在于莉莉的酒里放了东西,他就提醒了于莉莉一下,两个人就这么熟络起来了。
他还说,虽然他也是个混子,但是他知道什么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他是因为没有爸妈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太多的选择才走上这条路的。
于莉莉心疼他,说跟他有缘,所以一直在帮他。
他是把于莉莉当亲姐姐的。”
“那你有没有从于莉莉的口中听过什么人名,或者是听她提过什么很执着,一定要去的地方?”
“人名没怎么听过,姐姐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是劝我学好,让我戒烟戒酒,没有提起过别人的名字,我感觉得出来她并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生活,她的那些事,至于地名……”
万小龙思索了片刻之后报出了一个地名来:“五横山。”
“五横山?!”老许一愣,猛地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警局。
之前就有一个年轻男人报警,说他老婆在五横山失踪了。
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关联,有多少关联?
“老许叔叔,你知道五横山?”白宁舒转头看向老许。
“刚刚有听说过,那里明天好像有个什么庙会?”
“庙会啊,这不巧了,我们家正好可以过去出摊。”白宁舒看了看老许,又看了看万小龙,“你们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我可以申请一下。”老许点了点头。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于莉莉有关的话,走流程能快得多,也稳得多。
这时,老许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许!你是买猪蹄去了,还是抓猪羔子去了啊?去了这么半天也不回来!”
老许转过头,就瞧见了气呼呼的宋队。
宋队看了一眼老许的面前,空空如也,又低头看了一眼老许身边的白宁舒:“这谁家小孩儿啊?你爸妈呢?”
“这是小厨神,你礼貌一点!”老许将一份烤猪蹄递给了宋队,“这烤猪蹄就是她做的,人家手艺好着呢!”
“是嘛,小朋友你这么厉害啊!”宋队看着白宁舒笑了笑,又将目光落在白宁舒的发髻上:“这是道童盘髻的梳法吧?你该不会是个小道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