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砚穿着暗粉色衬衫,外搭黑色毛呢大衣,脸颊有些红,额前碎发有点乱似走的急被风吹的,见聂凌希看向自己,眉头上挑,似在说:‘意外吗?又是我。’
聂凌希薄唇轻抿,心中喃喃:‘看样子伤好了。’
陆母背对着大门还在说,周围安静的氛围她似没有察觉,乔母、徐母相视一眼,又齐齐扫了眼聂凌希,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默默坐下。
秦朗看到裴栖砚也懵了,张嘴想说什么,裴栖砚扬手阻止,冷眸凝视着陆母后背。
“自己几斤几两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家里没教以后有的是人教,但别什么脏水都往我儿子身上泼。”陆母见她们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得意扬扬地昂起下颚:“怎么不说话了?刚不是反驳我吗?”
“你有自知之明是每天都在照镜子吗?知道自己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丑陋不堪,所以不管不顾了是吧。”
裴栖砚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陆母面色一板:“你谁啊,你……”看到裴栖砚,上下扫了眼:“你是那丫头的什么人?”
裴栖砚的长相认识的人不算多,上次宴会陆家没有受邀,只知道裴栖砚,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刚说她什么,再说一遍。”裴栖砚单手插兜,嘴角噙着笑,像只是问问。
陆母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察觉到周围异样的安静,心下思量了片刻:“你是聂家人我怎么没见过,该不会是那丫头乱认的什么哥哥吧,没父亲管,就找个乱七八糟的人,亏她想得出来。”
裴栖砚眸底冷色渐浓,视线扫过其他人,随即目光定格在聂凌希身上:“我没来的时候,她是不是还说了比现在还难听的话?”
聂凌希抿唇轻语:“还好,唾沫有点多。”
她说的这些除了喷出一堆唾沫,毫无攻击力可言,趴地上哭两声或许还能让自己烦一烦。
乔嫚嫚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举手:“裴三少,刚她说聂同学不检点,说她没教养,让她自己找找问题,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才让这么多人讨厌她,但真相是,她儿子没脑子当舔狗乱咬人。”
徐莱点头附和:“是的,我们都能做证。”
聂凌希知道他们热情,但不至于这么热情吧?
陆母听到乔嫚嫚对裴栖砚的称呼,大脑宕机数秒,反应过来脚下猛然后退:“裴……”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裴栖砚朝她靠近,笑眯眯地:“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
陆母话没说出来,裴栖砚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嫌不够,收回时又扇在她另一边脸上。
把掌声响彻整个办公室,几人看得目瞪口呆,聂凌希都愣了下。
裴栖砚嫌弃地甩了甩手,接过助理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谁准你离我这么近的?唾沫蹦我脸上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陆母瑟瑟发抖,满眼恐惧,想往上爬的谁不知道裴家,谁又不知道裴家混世魔王裴栖砚,得罪了他,就算裴家来人阻止都没用:“裴,裴三少,我,对不起,刚刚我只是……”
“今天的事情,谁对谁错我自有定夺,”裴栖砚懒得听,将帕子丢在地上:“倒是你,刚说什么?乱七八糟,不检点,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所以才这么了解,不然你怎么分辨的,靠你满脑子的水吗?”
陆母后背冒冷汗,吓得已经说不出话。
“好好的学校都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我看你们也不是真的想上学。”裴栖砚说着看向秦朗:“秦主任,听说蓝洋最近缺点钱,正好我有笔不用的,就给蓝洋吧,但我不想给他们用,你明白吗?”
秦朗看了眼陆母:“裴三少,这件事我需要向校长汇报一下。”
“汇报嘛,我懂得。”裴栖砚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对面接得很快,他按了免提,语气傲慢而随意:“老头,蓝洋有点乱,我帮你整顿一下,顺便入点股。”
对方明显愣了下,还没搞清楚状况:“你能有这么好心?”
“没办法,谁让家里小孩在蓝洋上学还被欺负了,我不得给她点底气嘛。”裴栖砚说得自然,笑着看了眼聂凌希。
聂凌希心头像是被人砸了下,火气噌噌冒:‘呵,呵,小,小孩?’
此话一出,办公室更是静得不行,陆母也不抖了,似直接死了一样。
“你家小孩在蓝洋,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我最近不在临城,学校的事情没怎么问,你自己斟酌处理,别闹太大,我不想回来看到的蓝洋只剩架子。”
“放心。”裴栖砚挂断电话,给秦朗了眼神。
秦朗心下一沉,默默给陆家点了蜡。
不到片刻,陆浩的退学通知下达,陆母晕死在办公室被救护车带走,乔母、徐母也带着自己孩子离开,一场闹剧在裴栖砚的强硬手段下收尾。
走出校门坐上车,聂凌希明显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多了些惊讶与害怕。
聂凌希闭了闭眼,内心腹语:‘我猜想杀他的人应该挺多的。’
这时,聂家的车子驶入校门,宋明的身影随即出现大步往里走。
聂凌希注视着那抹身影,若有所思。
“回来聂家这么久,你是一点没学会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聂家在临城的实力?或者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裴栖砚坐在她右侧,一脸恨铁不成钢:“怎么每次见你不是在被人欺负,就是快被人欺负的时候,刚我问你,你竟然还说还行?她在骂你欸,你是在山里呆傻了吧。
我不来,你由她骂是不是?还有你手机是摆设,不会给聂家打电话?”他似才想起来,冷笑一声:“哦,是不是聂家不管你?这样,你求求我,我再去跟聂闫松谈谈。”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说:‘看,这就是你想留下来的聂家?管都不管你,还不是得靠我。’
聂凌希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盛满碎光的桃花眸映出裴栖砚那张调笑般的嘴脸,嘴角轻扬起弧度:“小叔,你今天出奇的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