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聂凌希跟聂锦珩前后走进聂家。
难得的聂家上下还没有休息,屋内灯光亮如白昼,几个女佣时不时往楼上走,面上神色奇怪。
聂锦珩迎面看到伊威雅站在楼梯口,似在等他,什么都没想拿着书包就走了上去,没听到几个女佣的抱怨声。
“这都今天第几次了,家主身体真好啊。”
“夫人都快被折磨得不成样了,以前也没见他们这样过啊。”
“别说这样了,以前也没要我们当场换床单之类的呀,今天什么情况?”
“憋坏了吧,近期事情那么多?”
聂凌希脱下外套,看了眼说话的几人,正欲问一下怎么回事,宋明匆匆走了过来,面露讨好之色。
“大小姐,先生在书房等您。”不知怎么,宋明现在看到聂凌希不自觉肚子疼,好像那一脚给他踹出心理阴影了。
聂凌希眉眼上扬,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迈步走上楼。
片刻,聂凌希推开书房大门,聂闫松一身黑色浴袍站在阳台上,任其冷风拍打,左手叼着雪茄,升起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视线,却藏不住眼底那份阴狠之色,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清晰可见的指甲印。
听到声音,聂闫松转过身望着聂凌希,神色不辨喜怒。
聂凌希走到沙发边,单手撑在上面,嘴角噙着淡淡地笑:“父亲这么晚喊我来,是想好了吗?”
聂闫松咬了咬牙,反手将雪茄一头摁在栏杆上:“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背叛我的?”
“这个重要吗?”聂凌希觉得他挺可笑,头顶一片青青草原,还要纠结这个:“那我说,一直都知道呢。”
聂闫松心中升起无名火,却又拿她没有办法,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把属于你的东西给你,但你要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聂家着想。”
“我难道没有为聂家着想吗?”聂凌希面露不解,嘴角的那抹笑始终未散去:“那要不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听完以后再想想我有没有为聂家着想。”
“什么事?”聂闫松心头警铃大作,总感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聂凌希嗓音温和:“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听温缈说过,温家欠了一笔钱,迟迟没有还上,眼看要逾期了,在还款最后一天,温家账户上多了一笔钱,刚好是聂家最近流水中最大的一笔。”
聂闫松神色一怔:“你说的是……”
“没错,温家欠了九鹤的钱,用聂家的钱还了,父亲没觉得聂家最近花钱的地方有点多吗?”聂凌希转身坐在沙发上,单腿翘起,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情淡定:“不过我之前帮过九鹤一点小忙,他们已经把那笔钱给我了,
但是父亲,温姨好像没跟你说还钱的事情吧,这九鹤的钱,可不好还呢。”
聂闫松此时脸色难看,攥紧雪茄的手微微泛白,已经没有理智去思考聂凌希跟九鹤的关系,只知道聂家有一个惹九鹤的就够了,自己枕边人竟然还这么不老实。
这钱,是随随便便就能还的吗?
沉默良久,聂闫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桌上文件签了,以后你妈留在公司的一切都归你,职位也是你的。”
聂凌希眉头上挑,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文件匆匆看了眼,余光瞥见桌上六份亲子鉴定,其中四份没有关系,两份有关系,她嘴角不自觉上扬,转头冲聂闫松摆手:“那父亲早点休息,明早奶奶要去医院复查,
还要辛苦父亲安排。”
听到这里,聂闫松下意识询问:“你奶奶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不会是你干的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裴老太太越来越老糊涂,今早他去看,差点连自己都没认出来,听胡医生说是药物刺激的原因,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
聂凌希眨了眨清明的双眸,轻叹一口气:“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父亲怎么会如此想我?”
聂闫松不语,若有所思地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聂凌希也不多留,转身大步离开。
听到关门声,聂闫松重新望向门口,心中暗道:‘叶清泠啊叶清泠,你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女儿,跟你一样,总是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想到那几份亲子鉴定,聂闫松顿感懊悔:‘贱人,拿老子的钱,还给老子戴绿帽,好,很好,那就随聂凌希的愿,到时候求我都没用!’
门外,聂凌希看着手里的文件,偏头盯了眼大门,心中喃喃:‘蠢货,当初你们凭借一面之词给我冠上‘克星’的名头,这次你们也经历一遍,有口难辨的滋味吧。’
聂凌希走到楼梯口,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转往四楼走去。
此时,聂锦珩跪在地上,伊威雅站在前面,脸色黑沉地看着手机,屋内灯光很亮,却感受不到暖意,更偏阴冷感,仿佛置身冰窖。
他们没人注意到阳台上多了个黑色影子。
伊威雅看完内容,将手机反手砸在聂锦珩腿边:“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都在说,我培养的天之骄子,还不如一个山野回来的丫头,本来只属于你的荣誉现在也分给了其他人,
你还在那犹犹豫豫,你知道今天你父母都做了什么吗?一直在做I啊,omG,他们对你未来的规划是一点都不参与,你却对他们看得比什么都重!”
聂锦珩不说话,静静地低着头,目光扫过手机上那些嘲讽的话,心里也不好受。
“我查了,抛开聂凌希,除了那个乔嫚嫚、徐莱还能跟你争一争,另外两个甚至连你身边的普通朋友都不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好好的路,怎么变得乱七八糟?”
伊威雅越来越不懂了,哪一步出了错,才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你到底能不能保持理智,将聂家先放一边?”
聂锦珩咬了下唇,抬起头:“老师,聂家是我的家,如果家都没了,我要那些有什么用?”
“你!”伊威雅感觉他简直是冥顽不灵:“这个家对你没用要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