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宣告在祭坛中回荡,守护意识体的光影微微摇曳,仿佛在消化这超越它古老认知的事实。那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模糊面容上,似乎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惊讶、审视,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带着一丝希冀的认可。
“奇迹…… 。”意识体的声音再次直接响彻众人脑海,比之前少了几分缥缈,多了几分切实的感慨。“漫长的守望中,我见证过无数试图触碰‘源初之隙’的存在,无论是出于贪婪、好奇,还是绝望。‘寂灭’之力如同最烈的毒药,侵蚀每一个靠近它的灵魂,将其引向疯狂与自我毁灭。你是唯一的例外,孩子。”
它的“目光”重新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无尽的过去。
“我并非造物主,亦非神只。我诞生于‘第一次冲击’之后,是‘源初之隙’在遭受创伤、本能寻求自保时,由其溢出的部分‘创生’意念与这个世界残存的守护意志结合而产生的……意识体。你可以将我视为‘隙’的守护灵,是这个星球免疫系统的一部分,唯一的使命,就是防止‘隙’的伤口恶化,抵御外部侵蚀,直至其自然愈合,或者……找到彻底修复的方法。”
它缓缓诉说着,声音带着亿万年的孤寂。
“冲击来自‘世界之外’,其本质难以用你们的语言描述。它们并非单纯的恶意,更像是一种……遵循着吞噬与同化本能的‘现象’或‘规则’。那次冲击并非针对我们,或许只是其蔓延过程中的一次偶然擦碰,却已险些让这个世界崩毁。我所能做的,只是调动‘隙’残余的力量,构筑屏障,勉强将那次冲击的直接影响封堵在外,但留下的‘伤口’,却一直流淌至今。”
“泄漏的‘创生’之力,催生了你们这个时代丰富多彩的异能文明,可视为不幸中的万幸。而‘寂灭’之力的泄漏,则带来了更多的混乱与悲剧。它无形中放大了世间生灵内心的阴暗与毁灭倾向,也塑造了像‘造神计划’那样试图僭越神域的野心。更重要的是,这持续的能量泄漏,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断吸引着那些‘世界之外’存在的注意。它们从未离开,只是在等待,等待‘隙’变得足够脆弱,等待通道被彻底打开。”
意识体的光影转向林幽和墨白。
“你们二人,是‘隙’在感受到迫近的危机时,本能催生出的‘希望’。林幽,你的灵魂纯净,与‘创生’本源共鸣,是安抚伤口、引导愈合的最佳‘钥匙’。墨白,你……你本应是‘寂灭’之力失控的悲剧载体,却凭借难以想象的意志与契机,逆转了宿命,将毁灭的力量化为了守护的意志。你是最坚固的‘盾’,也是最锋利的‘刃’。”
“但要修复‘隙’,绝非易事。”意识体的声音严肃起来,“仅仅依靠‘钥匙’的引导和‘刃’的守护还不够。‘隙’的伤口深处,已然残留着外部存在的‘污染’,它们如同扎根的毒刺,会不断抵消愈合的力量,并试图从内部瓦解屏障。需要有人深入‘隙’的核心,在‘钥匙’进行引导愈合的同时,直面并清除那些‘污染’。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不仅会对深入者造成巨大的精神乃至灵魂冲击,也可能引发‘隙’的剧烈波动。”
它的话语让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这意味着,”林幽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我们需要分工。我在外部引导创生之力进行愈合,而必须有人进入内部,清除障碍,同时……也可能需要承受‘寂灭’本源最直接的冲击。”他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墨白。这里唯一能承受那种冲击的,只有他。
墨白迎上他的目光,异瞳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绝对的平静。“那里,本就是我该去的地方。”对他而言,这并非危险,而是归宿般的使命。
守护意识体微微颔首:“是的。内部净化与外部愈合必须同步进行。此外,你们的同伴……”它的“目光”扫过飞羽、影子、小瞳、安梦和苏沐,“他们同样至关重要。外部愈合过程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涟漪,可能引来残留的畸变体,甚至更强大的外部爪牙。需要有人护法,确保林幽不受干扰。而内部净化之路,也并非坦途,或许需要其他的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