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影爪猫还在吗?”赵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沉寂,目光依旧锁定着窗外恐怖的景象。
云媛背对着他,正手忙脚乱地试图用背包里找到的一小段绳子将破碎的衣服勉强扎住。
听到赵一的声音,云媛身体猛地一僵,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强忍着尴尬开口。
“那……那只影爪猫……它的恶意消失了,不在附近了。可能……被鼠潮吓跑,或者被卷进去了。”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赵一点点头,没有回头,依旧紧盯着窗外:“门口与楼梯口的动静停了?”他通过精神链接感知到,留在门外的战獒已经解决了最后追来的几只变异巨鼠,没有再受到攻击。
“嗯……门口没有新的危险源靠近,楼梯口也没有危险源涌上来了。”云媛的感知确认了这一点。
鼠群似乎只对街道上的移动目标和新鲜血肉的气息感兴趣,对躲进封闭建筑的目标兴趣不大。
“让它们进来防守。战獒,继续留守门口。”赵一命令道。
骨刃仆从和剩下几具还能行动的初级仆从安静地走进房间,分散在角落和门后。
战獒庞大的身躯则如同一堵墙,直接趴卧在外面房门口,冰蓝的魂火警惕地燃烧着。
做完这些,赵一才稍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得以片刻喘息。
他找了处相对干净的墙角,靠着墙壁坐下,感受着体内依旧澎湃的力量和精神力的缓慢恢复。
这时,他才注意到云媛背对着他,身体紧绷,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试图遮掩那处巨大的破损,露出的脖颈和耳根一片绯红,显得极其不自然和窘迫。
他没说什么,开始闭目凝神,同时分出一缕意识打开区域频道。
云媛似乎能感知到赵一的动作,见他似乎要休息了,咬着下唇,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小声开口:“赵……赵大哥,我……我想用一下卫生间……”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启齿的羞窘。
赵一睁开眼,看了她紧绷的背影一眼,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去吧,小心点,时刻保持感知。”
“好的……谢谢!”云媛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旁边的独立卫生间,飞快地锁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卫生间门板,云媛的心脏还在狂跳,脸上烧得厉害。
她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衣服破烂,露出大片肌肤,脸上沾着污血和灰尘。
各种胡思乱想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他看到了吗?他会不会……?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末日,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处境往往更加可怕……虽然赵大哥看起来不是那种人,而且还有契约约束,但……
她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杂念。
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问题。
她找到一段还算干净的布条,又费力地将被撕烂的衣服残片拉扯过来,艰难而笨拙地将破损处缠绕、打结,尽量遮盖住暴露的肌肤。
这样一来,本就贴身的运动服被勒得更紧,愈发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曲线。
看着镜中虽然依旧狼狈但不再衣不蔽体的自己,她稍稍松了口气,但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
房间内,赵一重新打开区域频道快速浏览着。
【区域频道(当前幸存人数:5987\/)】
频道内的信息滚动速度快得惊人,充满了绝望、混乱和零星的信息碎片:
“救命!谁在城西废弃地铁站附近?鼠!好多老鼠!从地下涌出来了!”
“法克!这些该死的老鼠疯了!它们好像在往哪个方向跑!”
“八嘎!不是老鼠疯了,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是鼠潮!”
“好多……好多老鼠!救命!”
“废弃化工厂附近!我们小队有探测天赋的兄弟拼死传回的消息!化工厂地下有巨大的能量源!像活的心脏一样在跳动!就是它在吸引鼠潮!”
“谢特!我们小队被冲散了!杰克被拖进下水道了!啊——!(该玩家头像灰暗)”
“高级!绝对是高级变异鼠!我看到它了!卡车那么大!眼睛是血红的!它就在鼠潮中间指挥!”
“断桥附近有没有队伍?求收留!我有d级治疗天赋!”
“警惕R国杂碎!刚才一队R国人假意合作,转头就偷袭!老子拼死才跑掉!草塔马的!”
“招募队友,要求b级天赋以上,一同探索废弃化工厂的‘能量源’,获得的资源平分!”
“能量源?什么能量源?有什么用?”
“傻逼才信!肯定是骗人去当炮灰的!”
“真的!我亲眼见过!像一团发光的液体,吸收了能直接加属性!比杀丧尸升级快多了!”
“去找死吗?鼠潮就是往那边去的!”
“有没有Z国的兄弟组队?一起去看看?富贵险中求!”
“组队?怕不是组成了别人的积分!”
“m国那帮杂碎!他们趁乱在猎杀落单玩家!坐标(北区老街)小心!”
信息杂乱,但赵一迅速捕捉到几个关键点:
鼠潮已被广泛目击,其动向疑似指向S市东区废弃化工厂。
能量源的情报开始流传,吸引力巨大但伴随极高风险。
玩家间的互相猎杀更加频繁,尤其是R国和m国的队伍异常活跃,幸存者数量锐减,恐慌蔓延。
就在他全神贯注分析情报时,卫生间的门锁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云媛低着头,脸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扭捏地走了出来。
被打结的衣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不敢看赵一,声如细丝:“赵大哥……我好了……”
赵一的目光从远方收回,落在几乎将身体缩进阴影里的云媛身上。
她那件被强行“改造”过的运动服确实不再暴露,但也将她的火爆身材勾勒得过于清晰,尤其是在这种密闭且气氛压抑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情绪:“先休息吧,恢复体力。等鼠潮主力过去,我们随时可能转移。”
“是,赵大哥。”云媛声如蚊蚠,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弓箭和所剩无几的箭矢,借此掩饰尴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又在发烫。
赵一关闭区域频道光幕,房间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窗外那令人心悸的、如同黑色河流奔腾的窸窣声。
他闭上眼,精神力沉入缓慢的恢复循环。
窗外的鼠潮奔涌声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宾馆外的世界已化为鼠类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