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后的第三天,桃记小馆的名气就传开了。
早上刚开门,就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被孙子扶着进来,颤巍巍地说:“姑娘,我听街坊说你这儿的莲子百合羹能治失眠,我这老毛病犯了半个月,夜夜睡不着,你给我盛一碗试试?”
苏软桃赶紧应下,往砂锅里舀了勺百合羹 —— 这羹是她按母亲的方子做的,莲子去了芯,百合用的是江南空运来的鲜品,还加了点冰糖,既清甜又安神。她把羹端给老妇人,轻声说:“您慢用,要是觉得不够甜,我再给您加勺糖。”
老妇人舀了一勺,慢慢咽下去,眼睛渐渐亮了:“这羹好,不甜不腻,咽下去心里都舒坦。” 一碗羹喝完,她摸了摸胸口,笑着说,“姑娘,我现在就觉得眼皮沉,看来真能治失眠!明天我还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几天就传遍了朱雀街,连邻街的人都特意绕过来喝羹。苏软桃每天都要炖两大锅莲子百合羹,还是不够卖,春杏笑着说:“姑娘,你这羹都快成‘神药’了,再这么下去,太医院都要来找你请教了。”
苏软桃笑着摇头,手里却没停 —— 她正趴在桌上写菜单,新添了 “银耳雪梨羹”,专治秋燥,字是按母亲教的写法,娟秀清丽,还带着点江南的软劲。
“苏姑娘,你的字真好看。”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苏软桃抬头一看,是个穿着青衫的书生,背着个书篓,手里还拿着本诗集,“字如其人,清雅秀气,一看就是心思细腻的姑娘。”
苏软桃耳尖一红,赶紧把菜单收起来:“公子过奖了,我就是随便写写。”
书生笑着说:“我叫温子然,就住在隔壁街的书院,听说姑娘的药膳做得好,特意来尝尝。对了,我看姑娘写的字有柳体的风骨,又带点颜体的柔劲,不知姑娘师从哪位先生?”
苏软桃愣了一下 —— 她的字是母亲教的,母亲也没说过师从谁,只好如实回答:“是我娘教的,她也没说过师从哪位先生。”
“令堂一定是位才女。” 温子然感叹道,还想再问,就见一道玄色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下朝的萧璟渊。他刚进门就看到温子然跟苏软桃说话,眼神还盯着桌上的菜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阿渊,你来了。” 苏软桃赶紧站起来,想给萧璟渊盛汤。
萧璟渊却没动,走到桌前,拿起苏软桃写的菜单,又看了看温子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狼毫笔 —— 笔杆是象牙做的,笔尖是上好的紫毫,一看就价值不菲,递到苏软桃面前:“你要是想练字,我给你找最好的字帖,我的字也还过得去,以后我教你就够了,不用跟别人请教。”
苏软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璟渊是吃醋了。她忍着笑,接过毛笔:“好啊,以后就麻烦你教我了。”
温子然也看出不对劲,赶紧起身行礼:“草民温子然,见过摄政王大人。”
萧璟渊淡淡 “嗯” 了一声,目光落在温子然手里的诗集上,语气没什么起伏:“温公子是来吃饭的?还是来聊书法的?要是吃饭,就让软桃给你盛汤;要是聊书法,我府里有不少孤本字帖,公子要是感兴趣,改日可以去府里探讨。”
这话里的疏离感谁都听出来了,温子然赶紧说:“草民是来吃饭的,多谢王爷厚爱,改日再叨扰。” 说完,赶紧点了碗当归羊肉汤,喝完就匆匆走了,连诗集都忘了拿。
温子然走后,苏软桃忍不住笑出声:“阿渊,你是不是吃醋了?”
萧璟渊耳尖一红,赶紧别过脸:“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他一个书生,不好好读书,总来打扰你做生意。” 说着,还把温子然忘在桌上的诗集收起来,塞进怀里,“这书我先收着,免得他再来拿,又打扰你。”
苏软桃笑得更厉害了,晚上收摊后,特意做了份桃花酥 —— 酥皮捏成了桃花的形状,里面夹了豆沙馅,是萧璟渊喜欢的甜口。她把桃花酥递到萧璟渊面前:“别生气了,给你吃桃花酥,我特意给你做的。”
萧璟渊接过桃花酥,嘴上说 “幼稚,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个”,却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意漫开,心里的那点醋意也散了。他吃了一块又一块,没一会儿就把一碟桃花酥吃完了,还不忘说:“下次别做这么甜,容易腻。”
苏软桃笑着点头:“好,下次少放糖。” 她看着萧璟渊嘴角沾着的酥皮,伸手帮他擦掉,“阿渊,你以后别吃这种飞醋了,我心里只有你。”
萧璟渊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的掌心,语气软下来:“我知道,就是看到别人跟你说话,心里就不舒服。” 他顿了顿,又说,“以后要是再有人跟你聊书法,你就说你师父是摄政王,看谁还敢跟你聊。”
苏软桃笑着靠在他怀里,心里甜得像浸了蜜。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桌上的狼毫笔上,泛着淡淡的光 —— 原来冷面的摄政王,吃醋的时候也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