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商时序和凌夕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落难者”的角色。她们穿着粗糙的船员服,尽量待在分配的舱室里,只有在吃饭和必要的活动时才出来。她们对每个人都表现得礼貌而感激,对船上的事务不闻不问,仿佛真的只是两个被命运捉弄、暂时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然而,她们并没有闲着。商时序凭借出色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开始快速熟悉莫比迪克号的结构、人员构成和日常运作。凌夕则发挥她亲和力强的特点,在有限的接触中,努力记住一些关键船员的名字和性格特征。
她们发现,这个时期的白胡子海贼团气氛相对轻松和谐。船员们大多豪爽热情,虽然对她们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外人”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白胡子本人大多数时间待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喝酒、看海,偶尔和儿子们说笑,像一座守护着整个家庭的巍峨山岳。
但商时序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片和谐之下,似乎潜藏着一些细微的暗流。她注意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壮汉——马歇尔·d·蒂奇,也就是未来的黑胡子,在船上的人缘似乎出奇的好。他看起来豪爽大方,经常和船员们勾肩搭背,分享食物和美酒。然而,商时序却不止一次捕捉到,在他那看似憨厚的笑容背后,眼神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深沉与野心。
“时序,你看那个蒂奇……”一次晚饭后,凌夕悄悄拉着商时序,小声说,“这个时候他看起来人挺好的,但我还是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商时序心中一凛,凌夕的直觉和她观察到的细节不谋而合。她低声告诫:“记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离他远点,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
机会很快降临。一天,一个年轻船员在训练时不慎被缆绳划伤了手臂,伤口很深,血流不止。船医马尔科正在处理另一件紧急事务,一时抽不开身。
“让我来看看吧。”商时序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她记得这个船员,名叫哈尔塔,是个性格活泼的年轻人。
哈尔塔疼得龇牙咧嘴,看到商时序,有些意外:“你?你会处理伤口?”
“在我们家乡,学过一点简单的包扎和止血。”商时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她蹲下身,仔细检查伤口,然后对旁边的凌夕说:“夕夕,去我们舱室,把我那个小布包拿来。”
凌夕会意,立刻跑回舱室,拿来了她们之前悄悄用船上找到的干净布料和清水准备的一个简易“急救包”。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商时序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然后从布包中取出一种她根据记忆和船上有限草药调配的、具有轻微消炎止血作用的药膏(她对外宣称是“家乡的土方”),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布条进行包扎。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远超这个时代普通海贼的粗糙处理方式。
“好了,暂时不要沾水,明天再换一次药。”商时序包扎完毕,轻声嘱咐道。
哈尔塔活动了一下手臂,惊讶地说:“咦?好像没那么疼了!而且包扎得好舒服!谢谢你啊,商时序!”
周围的船员们也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在这个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时代,商时序这种细致、卫生且有效的处理方式,无疑显得非常专业。
闻讯赶来的马尔科检查了一下哈尔塔的伤口,推了推眼镜,看向商时序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和……兴趣?
“处理得不错yoi。”马尔科淡淡地评价道,“跟谁学的yoi?”
“家里长辈懂一点医术,跟着学过一些皮毛。”商时序谦逊地回答,心跳加速。她知道,这是引起马尔科注意的第一步。
果然,从那天起,马尔科偶尔会在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伤病时,让商时序在旁边帮忙递递东西,或者询问她一些关于伤口护理和卫生习惯的看法。商时序谨慎地选择一些符合这个时代认知、但又略微超前的小建议,比如强调工具消毒的重要性、建议改善一下伤员居住环境的通风等。她的建议有理有据,且确实有助于恢复,逐渐赢得了马尔科的一些认可。
凌夕也没有闲着。她发现船上的饮食虽然量大管饱,但种类相对单一,缺乏一些维生素丰富的蔬菜水果。她利用自己“来自东海”的身份,假装无意中提起东海一些常见的、易于保存又营养丰富的海藻和果干的制作方法,并“偶然”在一次靠岸补充物资时,“认出”了一种类似的可食用海藻。在她的建议下,船上的厨师尝试将这种海藻加入汤中,竟然大受好评,为船员们补充了宝贵的维生素。
通过这些不起眼但切实有效的小贡献,商时序和凌夕逐渐在白胡子海贼团中赢得了一丝微弱的好感和信任。她们不再是纯粹的“累赘”,而是稍微有点用处的“客人”。
然而,她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她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或者一个来自“管理员”的提示。
这天傍晚,船只停靠在一个繁华的贸易岛屿进行大规模补给。许多船员都兴高采烈地上岸放松、采购。商时序和凌夕也被允许在有限的区域内活动。
在一家热闹的酒馆外,凌夕偶然听到了几个醉醺醺的海贼的谈话。
“听说了吗?南海那边出了个不得了的新人yoi!”一个海贼大着舌头说。
“新人?每年都有新人yoi!”
“这个不一样yoi!好像叫什么……波特卡斯·d·艾斯yoi!烧烧果实能力者,猛得很yoi!已经干掉好几个有名气的船长了yoi!”
波特卡斯·d·艾斯!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凌夕耳边炸响!她猛地拉住商时序,激动得语无伦次:“时序!时序!你听到了吗?艾斯!是艾斯!他……他已经出海了!而且就在南海!”
商时序的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艾斯出现了!而且是以超新星的姿态!这意味着,距离他挑战白胡子、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时间点,已经不远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那个导致顶上战争的巨大隐患——黑胡子蒂奇的野心,也即将迎来爆发的时刻!
她们的任务目标,似乎开始浮出水面了。
难道……管理员将她们送到这个时间点,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由黑胡子引发的连锁危机?!
商时序和凌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心。
平静的日子,恐怕就要结束了。真正的挑战,即将来临。